「依你的意思他們都是唔?!」不等李項焱說完,王學儁便飛速捂住了他的嘴,在鬼縱山屍眾面前不允許說出事實這是不爭的戒律。
還以為不會有人發覺,王學儁也就想省去告知他們這一事實,沒想到禪心對死人的感應如此敏銳,這倒是失算了。
禪心見狀只是搖搖頭,望向城門那邊死氣沉沉的場景忍不住一聲嗟嘆:「小僧看不到任何神佑,前方可是地獄啊」
「禪心師傅慧眼識人,是在下疏忽了。」王學儁輕輕嘆了口氣,隨即帶領眾人走進城門,門口的屍眾只是怔怔地看著他們走進城中沒有任何阻攔。
正如禪心猜測的那樣,此刻只有慘白的月光斑駁地照入城中,街道上空無一人,只有風在角落裡輕輕地吹拂著,帶起一陣陣沙塵,在昏暗的街頭飛舞。
城中的所有建築仿佛都陷入了沉睡,窗戶緊閉,沒有一絲光亮透出。偶爾傳來幾聲低沉的呻吟或咆哮,迴蕩在空曠的街道上,令人毛骨悚然。
一道又一道瘦弱的身影在街道上緩緩移動,他們的動作僵硬,仿佛沒有靈魂的軀殼。他們的臉上沒有表情,沒有喜怒哀樂,只有空洞的眼神和蒼白的臉色,眼睛深處似乎隱藏著一股無法言喻的絕望。
人們在這裡遊蕩,漫無目的卻又不知所措,沒有生氣也沒有希望。他們已經失去了自我意識,成為一具又一具行屍走肉。
禪心見到這一切忍不住捻著佛珠念誦佛經,與秦帝山大相徑庭的場景令禪心不忍直視眼前的世界,為何會如此?都是靈山為何這裡卻如此破敗?
「我們要找個地方躲起來,外面的屍眾不敢進來,裡面的可就」
不等王學儁說完,一陣尖銳的哭聲劃破了寂靜的夜空,悽厲而絕望。緊接著,更多的哭聲、咆哮聲、尖叫聲此起彼伏,匯成了一曲死亡的交響樂。人們的身影開始加速移動,他們的動作變得更加瘋狂和無序。他們似乎被某種無形的力量驅使著,向著一個未知的目標前進。
「他們發現我們了,快走!」說罷王學儁便不由分說地拽住禪心往一個方向逃竄,其他人也緊隨其後,身後的嗚咽聲越來越近,獨屬於夜晚的追逐戰悄然開始。
街道上此刻充滿了混亂和恐怖,屍眾的咆哮聲和喘息聲交織在一起,那些怪物的身影在慘白的月光下顯得異常猙獰和可怕,眼神中透露出對血肉的渴望和對生者的仇恨。
不知過了多久身後此起彼伏的嘶吼漸漸走遠,王學儁伏在門上傾聽聲音漸漸遠去才鬆了口氣,癱坐在地。
「不是,什麼情況啊?那些是什麼東西?惡靈嗎?」李項焱跑的上氣不接下氣,忍不住開口問。
「不,惡靈是靈魂出現惡念形成的東西,而這些東西根本沒有靈魂,」王學儁深吸一口氣,繼續說,「這些東西我們管他叫屍眾,是人被抽走靈魂,屍體的執念鑄就的產物。」
「哈?人都死了還會有執念?」
「自然,人死氣不散,自然會有怨念,不過我走之前還沒有這麼多屍眾,可為什麼」
王學儁走之前城中還不至於會出現這麼多屍眾,並且屍眾的存續也十分講究,白天幾乎與常人無異,晚上才會化作屍眾出門尋找生氣,但按理說晚上也不應當會形成如此規模的屍潮,到底是什麼原因導致的?
「這些東西倒是很像當時兵主與後卿大人融合後召喚出來的煞屍兵團」李楓霖思索一番得出結論。
「性質差不多,不過倒是不如那位始祖的禁衛軍。」王學儁回應說。
「但總不會無緣無故產生這些東西,總歸有個源頭,我不信你這個現任鎮關人會不知道源頭在哪。」李玄知淡淡開口。
要是說不知道源頭在哪是假的,許多年前屍眾的增加便引起了前任鎮關人的注意,但搜尋過後便被靈佛寺和龐天左扣上了圈養屍眾的罪名。
很顯然屍眾一定和靈佛寺有關,但現在的靈佛寺被奉為神廟,公然挑事毫無疑問就是在跟整個鬼縱山為敵,以現在的兵力根本做不到這種程度。
此刻沉默許久的禪心開口了:「小僧猜,是跟靈佛寺有關,對吧?」
聽到禪心這麼說,王學儁沉默許久點點頭,根據目前的情報所有線索都指向了靈佛寺,但他們製造屍眾的目的是什麼?那這些人的靈魂又去哪了?
正當眾人百思不得其解之際,禪心則是一聲冷笑,「十八羅漢怪不得,『羅漢翻天,黃泉逆轉』他們想創造地獄。」
「啊?禪心師傅什麼意思?你說清楚點啊。」李項焱完全聽不懂禪心在說什麼,羅漢翻天印自己倒是聽過,這羅漢翻天,黃泉逆轉是什麼?
「當年,恩師曾說過,自己曾是開啟某個祭陣的一個角色,而那祭陣需要用到大量靈魂和大量屍體,當數量達到一定程度,便可以運用翻天之力,在陣法上方製造出一個地獄,屆時掌握的力量基本就是一個小型冥界,也正因此恩師一直隱居,避免被找到。」
「善一大師的禪心在你體內若是真如你所言,那你豈不是自投羅網了?!」李楓霖忍不住問,畢竟當年自己也是金佛寺被滅門的親歷者之一。
「也許吧,但小僧也沒有退路了,想必李施主也知道緣由。」
李楓霖閉口不言,當年澤海大師率領僧眾殺死善一大師的場景還歷歷在目,弒師之仇不共戴天,禪心的心情李楓霖完全可以理解。
「但禪心大師,眼下還是要以大局為重,萬不可獨自上門尋仇啊,那十七個怪物可不是省油的燈。」
「小僧自然明白,兵主的大計豈容小僧的私心破壞?」禪心雙手合十,閉目沉思希望可以藉此壓制自己內心的憤怒,波旬已然蠢蠢欲動,距離爆發只在一瞬間。
「不過既然需要大量屍體,那有沒有可能把他們的靈魂取回來,魂歸肉體,那計謀不就自然不攻而破了嗎?」李項焱開口說。
「哪有那麼容易,要是真的那麼容易,我們還能被屍眾追這麼久?」李楓霖撓撓頭,自己本來就是個武將,領兵打仗找自己還能理解,這種動腦子的東西還是少來。
「不,或許還真有可能,畢竟我們這裡又不是沒有在地府當差的」袁淵之思索許久抬起頭臉上露出一抹笑意,若是平時或許真的沒機會,那要是那幾位出手,或許情況可就不一樣了。
「我有個計劃等兵主回來可以實行,不過可能需要你們配合。」袁淵之看向眾人,淡淡開口。
「你說,要是能幫上忙那自然最好了。」李項焱撓撓頭,回應道。
「很好,你們過來,我的計劃」
「妙啊,不愧是聰明人的腦子,輕易就想出了我想不出來的計劃。」聽完袁淵之的話李項焱一拍大腿,這簡直是為了這幫偽善者量身定製的東西,若是心懷畏懼那不得被嚇破膽?
「沒錯,這很合理,並且楓霖的殺氣也很適合扮演計劃里的角色。」
「要是能幫上忙,楓霖聽候差遣。」雖不知道計謀能不能成,但至少聽上去也沒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王學儁也忍不住驚嘆九黎堂的組合之好,兩個大腦外加好幾個力大磚飛的莽子,不僅有計謀還有絕對的力量壓制。
「計劃不錯,不過這幾天我可能得待在大自在天魔界中,可能暫時幫不上你們,我感到我的地獄道也開始鬆動,或許可以趁此機會正好突破。」李玄知打斷眾人,一字一頓地說,若是自己可以突破無間也能成為兵主的一大助力,而不是只在背後當一個軍師。
「你安心突破,剩下的交給我們就好。」李楓霖聞言笑了笑回應說,上次秦帝山的危機也是李玄知想出對策,想必這次也是八九不離十,現在兵主不在禪心情緒不穩,能管事的只有淵之跟自己,好歹是個堂主偶爾也要扛起重擔。
「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禪心師傅勞駕您開啟大自在天魔界。」下一刻禪心雙手掐訣,一道篆刻惡鬼圖案的大門赫然出現在李玄知面前,仿佛要將他吞噬殆盡。
李玄知推開大門,門後的鬼嚎令人毛骨悚然,李玄知深深嘆了口氣,隨即看向袁淵之淡淡開口:「我走了,記得做事不要毛手毛腳的,別出差錯。」
「去大自在天魔界之前還要數落我一頓嗎?師父我又不是傻子,我早就能獨當一面了好吧」看著師徒兩人日常瞎操心李楓霖和李項焱早已習以為常,只是默默走到禪心身邊,希望佛光可以給自己一點溫暖。
伴隨李玄知走進大門,惡鬼之門緩緩關閉,消失在眾人眼前。所有人深吸一口氣,看向屋外的月亮,兵主不知所蹤,鬼縱山的探索還要繼續,未來還很長。
「我來跟你們講講龐天左的事情。」王學儁盤腿而坐,撿起一塊石頭,淡淡開口。一筆閣 www.pinbi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