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高仁的嘴還挺甜,朴韓英臉上的笑意不覺濃了兩分。眼睛微微眯起,她客氣的說:「您過獎了。我不過就是一個拳手而已,只是有幸代表南韓參賽。李先生,請問您找我過來有什麼事呢?」
終於想起了正事,李高仁的臉色稍微嚴肅一些,從手抓包里掏出一張照片推到她面前,問:「您認識他嗎?」
「郎戰?您找我來和他有關?」
「聽說您和郎戰很熟?」
「嗯,」警惕的看了他一眼,朴韓英點了點頭。
「我們華國有句話叫做交淺言深乃交往大忌,不過不知道為什麼,第一眼看到您,我就覺得您值得信任。說話跟您說吧,郎戰是我們千山集團要剷除的敵人。」
朴韓英有點驚訝,問:「剷除?敵人?」
「是的。我直說吧,只要您能幫我除掉他,千山集團願意付出任何代價!」李高仁雖然花痴但是並不傻,還知道抬出千山集團的大旗。
朴韓英眉頭微微一皺,眼珠子轉了兩圈,臉色變得嚴肅起來,問:「李先生,前幾天的比賽您看了嗎?」
「看了。」
「郎戰非常厲害!我不是他的對手。」
李高仁笑了,右手拿起勺子攪動咖啡,盯著她的眼睛說:「我承認郎戰確實很厲害,不過,您不是和他很熟麼?朴小姐,如果我記得不錯,您的家族好像開了一家房產公司。如果您願意,我想,我們兩個家族完全可以在房產上進行合作。如果您有興趣的話,我可以推薦您為合資公司的ceo!」說著,他打開手抓包,稍微猶豫一下,從一張已經標明數值的支票下面取出了一張空白支票。
看到這張抬頭為閏十某銀行的空白支票,朴韓英眉頭輕輕一挑,臉上再次綻放迷人的微笑,說:「我的目標是冠軍。要想拿到冠軍,那麼我就必須擊敗所有人。既然註定一戰,那我就試著幫一下您的忙!李先生,感謝您的咖啡,如果沒什麼其它事,我先走了,」收起支票,撂下這句話,朴韓英站起來,扭著腰~肢走了。
「慢走,不送——」李高仁說著,右手托住下巴盯著朴韓英的背影,臉上浮現出猥瑣的笑意。
德拉夫之後,郎戰終於輪空,而且是連續三天。這讓他獲得了寶貴的養傷時間的同時,也讓他和尉遲央的感情迅升溫,自然的完成了從姐弟到情侶的過渡。
尉遲央很實際。既然說服不了郎戰退賽,她便在工作之餘,老老實實的當起了郎戰的賢內助。有了她的操持,郎戰的天使島生活不再枯燥,他的臉上眼睛裡也開始經常性出現暖色乃至柔情。當然了,對於華國的那些小姑娘而言,尉遲央的出現就太可惡了。華國的網絡上,一時不知道多少小姑娘因此黯然神傷。
閒話掠過。初賽之後,複賽到來。根據賽制,複賽將會是單對單的淘汰賽,即十六個選手分成八隊廝殺,勝者進入決賽。
複賽開始前的晚上,六點鐘左右,奎安娜跑了一趟組委會,為郎戰拿回了對戰表。這一次郎戰的對手,是來自飛呂濱的繩技高手迪亞哥。
晚上八點鐘左右,吃完飯之後,尉遲央捧出筆記本,從網上查到了迪亞哥的資料。
迪亞哥,飛呂濱民洛島人,南亞地區知名拳手。他身高一米六三,體重六十九公斤,擅長泰拳、自由搏擊和巴納南達塔繩技。令尉遲央感到擔心的是,在預賽中,迪亞哥就是憑藉一根長約三米的鋼索勒斷了對手的脖子而取得了勝利。
「小戰,我建議你找一件兵器。迪亞哥的繩技很厲害,你空手的話,他要是採取遠程攻擊,你根本近不了——別鬧——」作為郎一刀的女兒,尉遲央在狼寨的時候也學習過一段時間的武術,所以基礎的武術理念也是有的。不過話還沒說完,胸前某個部位被郎戰抓~住,她立刻全身熱、手腳軟,趕緊伸手去拍那隻「祿山之爪」,改口說:「你明天還有比賽。」
郎戰初嘗男女滋味,食髓知味,少年心性,難免貪得無厭。而且,如同他在某件事情上的經驗正在飛增長一樣,他的臉皮厚度也在與日俱增中——「正因為有比賽,所以我覺得應該放鬆一下!」
「不要啦!」
「要嘛!」
好吧,尉遲央的努力白費了。
複賽的上場順序是由抽籤決定的。不知道是運氣太好還是運氣太差,郎戰和迪亞哥抽中了第一個。
在喬恩一大篇廢話之後,郎戰從容上台,而在上台前,導演特別給了他這樣一個特寫——他滿臉柔情的看著尉遲央,尉遲央則認真的給他雙手纏上繃帶。
是的,因為前面的出色表現,郎戰隱然已經成了奪取冠軍的最熱門人選。而組委會當然不會放棄利用他高的人氣來謀取更高的收視率。
「叮鈴鈴——」鈴聲還沒結束,已經等得不耐煩的迪亞哥右手一抖,鋼索就毒蛇一樣躥了出來,目標正是郎戰的腦袋。
迪亞哥長著一雙三角眼,這讓他在目露凶光的時候自然帶上一股陰冷氣息,讓他整個人看上去就好像一條蟄伏起來伺機而動的毒蛇一樣。
昨天晚上,尉遲央並沒有因為被郎戰的戰前放鬆弄得手軟腳軟而放棄幫他進行戰前準備。對郎站來說,幸虧有她的堅持,所以他才能夠事先得知迪亞哥鋼索的秘密,也才一登上擂台就保持高度的警惕。鋼索帶起「嗖嗖」的破空聲呼嘯而來,幾乎本能的,郎戰往後連退兩步。而不等他站穩,迪亞哥嘴角一咧三角眼一眯,右手連抖,本來已經往下墜落的鋼索棱形刃尖就好像毒蛇的腦袋一樣猛的翹~起,飛快的向郎戰的咽喉扎去。
飛呂濱人的繩技舉世聞名,作為巴納南達塔繩技的傳人,迪亞哥對於鋼索的控制,顯然已經達到了隨心所欲、如臂使指的境界。
「郎戰大意了,無論如何他都應該選擇一件兵器才對。迪亞哥的鋼索前端布滿淬毒毛刺,碰到就是死——他怎麼破?」科布勒的解說聲中,郎戰上身往後一仰,右腳同時飛踢出,間不容間正好踢中棱形刃尖,登時將棱形刃尖踢得倒卷而回。
「哼!」冷哼一聲,迪亞哥左手握住鋼索,右手往後一拉,鋼索登時整體快回縮,帶動棱形刃尖消掉了它的倒卷之勢。然後,在直播給出鋼索前部淬毒毛刺的特寫時,他左手鬆開鋼索、轉身,右手一揮,鋼索帶著風聲向郎戰攔腰砸去。
用腳尖去踢高運動中不過火柴盒大小的棱形刃尖,郎戰顯現出了非凡的眼力以及戳腳功夫。
迪亞哥化解他這一招的辦法同樣驚險漂亮,事實上,如果迪亞哥左手鬆開鋼索的時間稍微滯後零點幾秒,那麼就可能被鋼索前部的毒刺給傷到。
郎戰一腳踢回棱形刃尖,馬上躍身上前想要搶得近身身位。而他還沒能進入迪亞哥一米之內,鋼索便向他的腰纏了過來。陽光下,淬毒毛刺閃爍著藍色光芒,刺人心魄,讓知道其厲害的尉遲央不禁驚呼出聲。尉遲央的驚呼聲中,郎戰神色一凜,口中一口濁氣吐出,雙腳膝蓋一沉身子朝後急仰,先是一招千斤墜然後是一個鐵板橋。導演隨後給出的慢鏡頭裡,就好像擂台上有一雙無形的手突然使勁拽了郎戰一把一樣,郎戰整個人先是猛然朝擂台上墜去,隨即身子向後一折呈九十度彎曲。
鋼索帶著風聲從郎戰的胸腹部掃過,距離如此之近乃至於前部的毛刺直接帶走一片衣衫。「嗞啦嗞啦」的衣衫破裂聲中,感覺到了鋼索冰涼的溫度,郎戰驚出一身冷汗。
喬恩:「太刺激了!」
科布勒;「驚險!」
兩人的聲音里,全場譁然,觀眾席上,不少人直接站了起來。
觀眾席的中間和一角,李高仁和楊昊幾乎同時興奮得跳了起來並揮起了拳頭。郎戰和迪亞哥雖說才過了兩招,但是後者的優勢已經很明顯了。「郎戰,讓你裝逼!這回要死了吧!」李高仁咬牙切齒的說著,臉上的笑容怎麼藏也藏不住。不過,僅僅過去幾十秒鐘,他臉上的笑容便僵住了,一副瞠目結舌的樣子。
選手席上,尉遲央出驚呼之後意識到什麼,立刻伸手掩住了嘴唇,而她的臉色這一刻白削如紙,眼眸中也滿是驚懼。
迪亞哥雖然不知道千斤墜和鐵板橋,卻清楚對手身體的柔韌性恰好能克制他的巴納南達塔繩技。臉上的橫肉跳了跳,眼神中的陰冷氣息又濃了幾分,他忽然尖嘯一聲,左腳向後退出一步的同時,左手從右手接過鋼索,身子扭動帶動左手用力一甩,鋼索的度再次增快,前部壓低幾分再次毒蛇樣向郎戰掃去。
如果不是知道鋼索前部有見血封喉的毒刺,郎戰肯定會下意識的去抓鋼索。而現在——「嗷!」爆喝聲中,他雙膝重重的砸在擂台上,同時雙腳腳尖力,整個人摺疊起來向迪亞哥滑去。
郎戰的身形才動,迪亞哥爆喝一聲:「找死!」整個人往地上一蹲,同時左手猛的回抽。他這一下回抽用力極猛,本來飛到郎戰左上空的鋼索受這個力的影響登時整體下墜。
「完了!」目睹這一幕,現場的、電視機前和電腦的前不知道多少偏向郎戰的人都出了這樣一聲驚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