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所在之處是許慎英俊但冷清的臉龐,眼神如古井般深不見底,神情更是高深莫測。
而耳朵里,又是君徹介乎與少年和男人之間的嗓音,悅耳動聽,只是現在讓君禕很是尷尬。
君徹在電話里說:「我打聽過了,你要嫁給一個醫生?你才跟人相親就要嫁給他?姐姐我跟你說,你可不能這麼衝動,你都不知道他人品到底怎麼樣就能嫁了呢?而且那人長得好不好看,別是個肥頭大耳的男人,那怎麼能配得上你?還有我跟你說……」
君徹越說越激動,音量越來越高,在安靜的走廊里,他的聲音直接從電話里傳了出來,格外清晰。
再看向不遠處的許慎,君禕手忙腳亂想要先把電話掛掉,又不小心按到擴音,他的聲音越發嘹亮的傳了出來。
「你得搞清楚那個男人為什麼跟你相親,雖然咱媽說他一表人才,但我怎麼就不相信,現在的優秀男人哪個不是早早結婚了,還等到來相親,這其中必有蹊蹺,萬一他其實有什麼身體隱患瞞著你們?比如說他其實不舉……」
君禕實在聽不下去了,趕緊掛斷電話,也不管君徹等會兒再打電話來是不是會炸毛。
把手機調成靜音,君禕面對許慎,連笑都笑不出來,滿眼尷尬。
倒是許慎,在原地盯著君禕看了一會兒之後,終於抬腳走過來。
他的步伐不急不緩,卻給了君禕一種錯覺,尤其那道黢黑視線,猶如鎖定了心儀獵物的野獸,凌厲又兇猛。
明明這人的表情一如既往沉靜,君禕還是止不住的心驚肉跳。
她想,許慎肯定已經聽到剛才君徹在電話里說的話了。
那些話,讓當事人聽見,實在是……
還在胡思亂想中,許慎已經開了口:「你的弟弟?」
君禕「唔」了一聲,算是承認。
「你是要下班了嗎,很晚了,那個什麼,我先去換衣服,不然等會兒回去就遲了,凌醫生還在等我。」君禕一著急就拿想要拿凌利安當藉口,結果卻給自己挖了坑。
「他這個時候已經去查房了,回去晚一點,不會有什麼影響。」許慎在君禕試圖從他身邊走過的時候,一把握著君禕的手臂,再次將人拉到自己身側。
因為許慎稍微用力的動作,被拉回來的君禕猛的往他身上傾了身子,一瞬間能夠聞到許慎身上的氣息,那是種混合了消毒水味道,但並不刺鼻,反而顯得溫柔的味道。
她呼吸了一口,趕緊穩住身子,慍怒道:「許慎你又要做什麼?」
許慎反問:「我做過什麼?」
君禕一時啞口無言。
君禕不說話了,許慎微低著頭看她,君禕輕微顫動的睫毛和小巧精緻的鼻樑便映入他眼底,還有那雙看起來柔軟,色澤淡然溫柔的嘴唇,讓君禕的氣質也顯得柔和了。
他眼裡透出一抹笑意,卻又用某種深沉的語氣刻意問:「看來你的家人對我有些誤解?」
「……他沒有見過你,只是為我著想。」君禕下意識的為君徹辯解。
那些話如果私底下說,沒有外人聽見,君禕能夠明白自己弟弟在某種程度上對自己的關心,但是好巧不巧被許慎聽見,就顯得有些不禮貌了。
即使那也是君徹無意為之的。
「至少算得上救死扶傷,也不會做突破道德底線的事情。一表人才卻不結婚是因為並沒有遇見想要結婚的那個人,也不認為需要為了結婚而結婚,當然,相親算得上是一種捷徑。至於是不是有什麼身體隱患……我想你以後會最有發言權。」
難得聽許慎說了這麼長的話,而且口吻里有種別有深意的戲謔和奇怪的篤定。
君禕在心裡反覆咀嚼許慎剛才說的話,覺得腦袋有些當機,好像沒辦法那麼快明白他說了些什麼。
明明不是什麼晦澀的句子,怎麼組織起來的語言,聽似簡單,卻意味深長?
對上許慎那雙幽深的眸子,君禕終於後知後覺的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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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有發言權。」哈哈哈哈哈哈許醫生好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