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王殺鬼 第二十四章殺鬼償命
王小羊和水秀詳細清點了這幾日被鬼子殺害的同胞人數，清點的過程其實也極為簡單。鬼子殺的人全部集中在東郊外城牆根下，為了起到震懾作用，鬼子活埋人也是在公開場合進行的，數子清清楚楚，有鄉親提供確切數目一共是十人其中有一個不到十五歲的男孩。其餘的屍體全在這兒集中曝屍，鬼子隊長（飯島）發話了，小分隊的人不交出來，屍體也不准運走。爛了就爛了，臭了就臭了，狼拉了狗扯了，那怕是最後剩不下幾根爛骨頭。
水秀說：「姐，截止到今天，鬼子一共殺了我們的人是五十二個。」
閻玉說：「行，今晚咱就按這個數目殺鬼子。記住了，互相招呼著點，既不能多殺了，也不能少殺了。誰要是不小心多殺了一個，誰就負責把那個死鬼的頭給我重新安上，記下了？」
王、水二人齊聲道：「記下了！」
「好，出發！」
三人的臨時住處就在城牆角上一處塌了的牆頭下方，中間有個洞，曾經住過狐狸或者還是別的啥野物。洞口隱蔽得極好，一般人翻不過去，如果不貼著城牆爬一遍，城裡城外都很難發現這個神秘的洞口。此事說起來還是頭一次吊趙忠國下城牆時王小羊發現的，王小羊事後告訴了閻玉說有一塊好藏身地，閻玉實地一勘察，覺得這地方太妙了。鬼子萬一發現了，從裡面打他們就從外面跑，從外面打他們就從裡面跑。牆面很陡，平常人誰有那本事從幾十米高的牆上翻上翻下？尤其是到了天一擦黑，牆外有棵白楊樹遮住月光，往那個地方一瞧，漆黑一團，這更便於他們行動。洞裡頭儲備了大量的乾草和樹葉，通風極好，因而非常乾爽舒適。更不可思議的是，這個洞還有個洞中洞，至於通向哪裡，他們還沒有工夫仔細勘察。
當然這個洞比他們當時誤入的藏天洞又好了幾十倍，好處主要是出進方便，藏天洞有一個供他們吃喝用度的大倉庫，這兒卻沒有。自己不出去採購或是拿取就不行，有時還得冒點小險。鬼子食堂里食品倒是不缺，伙夫也看管不太緊，關鍵是那條大狼狗，小羊被它追過不下三次了。不是小羊的身手矯健，跑得快也躲藏得快，否則非被聞訊而來的鬼子發現不可。
城門口新近剛派了支守門的小隊，裡頭住的青一色全是鬼子兵而且還沒翻譯，大約有二十幾不到三十人，閻玉他們想了想遂決定把這一伙人誆出來先殺了再說。
釣大魚沒有真魚餌不行，女閻王親自出馬，打扮得花哩胡哨，王小羊扮作傻女婿，小車推著媳婦出城門。車子到了城門口，忽然一個車軲轆不知怎麼掉下來了，車軲轆順馬路軲轆軲轆滾沒了。新媳婦發狠朝傻女婿就是一耳光子，斥他辦事怎麼這麼不經心？傻女婿捂著臉哭咧咧地說：
「那不怪我。」
「還犟嘴！怪誰？」
「怪我老丈人。」
「你怎麼還怪上我爹了？這事和我爹有嘛關係？」
「這車就是老丈人送的。」
「咦，你這個臭小子欠打，送車還送出毛病來了？」
俏媳婦跳下車滿大街追打傻女婿，傻女婿怕挨打，捂著腦袋滿街亂跑。
過馬路的、逛大街的不由駐足看熱鬧，此情景吸引了守城門的鬼子兵，唿啦啦從炮樓里躥出七八個，先用鬼子話喊「把那個花姑娘捉到哨樓，誰先捉住誰先來」，然後又用中國話喊「打架鬧事，良心的壞了，哨樓里的訓話！」
打架的兩口子變成了躲鬼子的小百姓，七八個鬼子成扇形朝小兩口圍去。傻小子也不傻了，俏媳婦也不嬌了，跑得跟兔子似的，嗖嗖鑽進城外路邊高粱地。鬼子一瞅才高興了呢，高粱地里好辦事呀！七八人搞一個花姑娘，鬼都瞅不見。鬼子是進去了，可是半天沒見人出來，也沒聽見有喊叫聲。小隊長高見，脖子上掛的是中尉軍銜，學生兵出身，嘴巴能說，寫一手好文章，帶兵打仗不行，剛調來守城門不到一周。高見細一分析當前狀況，認為很可能是這伙狗賊幹掉了那個傻子，正個輪*他的俏媳婦哩！大概是一次沒過癮，正排隊等著回鍋熱呢吧？也難怪，二十來歲的壯漢，身邊沒個女子，這有些東西咋處理？
又過了一會兒，高見猛覺著這事不妥，高粱杆兒雖高，掩蓋不住醜事，如若叫那個報社的得到消息，大罵皇軍是獸兵，司令官他舅那兒也不好交待。
原來，七八個鬼子一進高粱地，水秀就從後面跟上了。太遠了不行，高粱杆礙事，太近了又怕鬼子發現。其實此時鬼子的所有注意力全在前面若隱槿現的花姑娘身上，就是後身有狼追來也不會察覺的。水秀髮了六把飛刀，放倒了五個鬼子（其中一把被高粱杆擋住），剩下的兩個被「小兩口」回身解決了。
水秀第一把飛刀擊中跑在最後的一個鬼子時，那鬼子哼都沒哼撲地就倒，前頭的鬼子聽到動靜，半回過頭用眼睛的餘光瞅了一瞅他的同夥，隨之笑罵道：
「笨蛋，一根高粱杆兒就絆倒了，想吃屎都趕不上熱乎的！」
高見隊長的耐心已經燃盡了，他斷定高粱地里出了岔兒，他的那幾個下屬不是赴了美女宴而是去了鬼門關，怕是這陣差不多過了奈何橋了吧！他決定先試探性地包圍高粱地，他那幾個急著偷食的色鬼士兵，赤手空拳，一個保命的家什都沒拿，現在他們必須全副武裝。隊伍集合完畢，帶班曹長報告說除了站崗的哨兵，剩餘人數為二十一。高見命令，三人為一組，保持好隊形，搜索高粱地。
智者千慮，必有一失。集合隊伍時，天尚明亮，出發的時候，已經漆黑一團了。軍令一出，不可隨意收回，高見明知犯了「黑夜用兵不可妄動」兵家之大忌。無可奈何的他，硬著頭皮帶隊沖向了那片高粱地。結果也是全軍復沒，據說對方只用了二十發子彈，其中一位是被他們自己人誤中身亡的。可惜早稻田畢業的高材生，被他舅龜田司令寄於厚望的高見中尉慘死在一片不起眼的高粱地里，他的中隊長生涯還不到一個星期。
三個黑影換了著裝，城門口有三四輛無主的三輪摩托車（主人這陣在高粱地里做回家的好夢著哩吧），王小羊一踩油門，回頭問一聲：
「姐，去哪兒？」
「大水池！」
閻玉的話音剛落，突然從崗樓上傳來拉槍機的聲音，嘴裡嘰哩哇啦不知說了些什麼，大概是哨兵以為是從高粱地里跑回來的同伴吧，要不然怎會用日語交流。閻玉看也不看，順手一揚，那個鬼子正等回話呢，不知怎麼糊哩糊塗挨了一槍，隨即跟著攆他的戰友們隊伍去了。
「水秀，幾個？」
「報告姐，一共是二十九。」
「錯了，剛才這個不算？」
「噢，差點忘了這個，那就是整三十了姐。」
「別再忘了，還差二十一。」
「不對姐，五十二減三十等於二十二，還差二十二個。」
「算術有進步，行了，二十二就二十二，可別再忘了。」
「自己沒記對，還說別人忘了。」夜色中坐在摩托車後座上的水秀撅嘴小聲嘟囔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