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pa300_4(); 黑暗裡,時年雖然什麼都看不見,可是隨著輕聲地呼喊,面上心裡已經不自禁地涌滿了甜。(一秒記住本站 看書閣 www.kanshuge.com 最新章節免費閱讀)
他一直都在這裡,她能感覺到。
只是這黑暗的世界裡,不難想像身為「主宰者」的喬治自己一定是有夜視設備的,所以這樣情形之下的隱藏其實難度更大,所以他一直小心地隱匿著,未曾現身。
可是他就在這裡,就在不遠處,她就是知道砦。
這種直覺來自心靈感應,更是來自曾經的同甘共苦。不需要用眼睛看見,不需要用耳朵聽見,可是只要他在這裡,她就是能知道。
也許,有他在的小小天地間,空氣的流速和氣息都是不一樣的;他的心跳和血流會改變整個場裡的物質微粒的排列組合方式……總之,整個小小的困室里因為有了他,便一切都感覺不一樣了。
所以即便被困在此處,她的心下卻並未有真正的慌張和恐懼。也所以在面對喬治的時候,她還能相對從容地用心理攻擊法來打擊喬治的心防。
因為有了他的存在,這一方小小的牢籠也變得不再黑暗和恐怖,反倒黑暗填滿了距離,讓她覺得這就是她與他獨處的一方私密空間鰥。
一切的一切,仿佛時空倒轉、昔日重來。在黑暗裡,在不被其他感官所干擾的寧靜里,許許多多曾經無法連綴起來的記憶碎片,這一刻忽然自行找到了同伴,然後自行拼合在了一起。
於是那個稱呼「湯sir」,便幾乎是這樣地脫口而出。
舊日的記憶重來,可是對她來說卻也仿佛是新鮮的。同樣的黑暗,同樣的困室,讓她也仿佛穿越回了六年前。
她在叫出「湯sir」這個稱呼時,忍不住在黑暗裡微笑。
那個傢伙,原來後來還是當上了警察啊。
那一刻,欣慰和恬謐從心底油然而生,她明白了他是為什麼終究選擇了當警察,她也更加明白了,為什麼即便後來在一起那麼久,她還是喜歡叫他「湯sir」。甚至即便他跺著腳抗議,想讓她叫他點什麼別的好聽的,她卻也還是堅持叫「湯sir」。
只因為叫著他「湯sir」,便是她的夢想成真,便是她對自己所愛的男子的最高的讚譽啊。
雖然已經時隔了多年,可是卻在這仿佛時空交錯的縫隙里,讓她重新邂逅了曾經錯失過的歡喜。
而她這樣呼喚著他,他卻還故意躲著不出來,就是又淘氣了。
便如曾經,即便身處在黑暗和絕望里,他口不能言,卻還是盡一切可能做淘氣的事,逗她在絕望里能展顏一笑。
黑暗裡,時年在等待答案,皇甫華章也同樣在等待答案。
只是他的情形與時年不一樣,時年是什麼都看不見,可是他卻戴著夜視眼鏡。於是雖然也是在靜靜等待,可是他早已騁目四望。
只要是個活物,只要能散發熱量,就一定逃不開他的紅外感應夜視眼鏡。除非湯燕卿早已是個死人!
而且他相信,湯燕卿之前陪著時年去救解憂的時候,來不及穿上「熱隱身」的防護服。不像他自己此時這樣做周全的裝備。
於是即便湯燕卿就在這裡,即便湯燕卿也有夜視眼鏡,可是湯燕卿卻也看不見他;而他則能清清楚楚看清湯燕卿的輪廓。
這便形成了一個絕妙的戰場,敵在明,己在暗。自己對於湯燕卿來說會是一個詭異的隱形人。
想到這裡,皇甫華章便笑了。
也好,看來今晚註定收穫頗豐。既能收拾掉喬治,又能救出時年,最後還能徹底除了湯燕卿這個後患。
微妙間,黑暗中終於輕輕一動。
時年看不見,只憑聽覺,仿佛耳邊面頰上清風一拂。緊接著,手指便被攥住了。
時年一怔之下便笑了,低低呢喃:「我知道你一直都在。躲在哪裡了?通風管道里是不是?」
隨著時年撒嬌的語氣,皇甫華章眯起眼睛凝視著這個近在咫尺的傢伙。
果然是他,湯燕卿!
原來在時年衝進李樂文的房間裡救解憂的時候,湯燕卿已經將外面的暗哨全部撂倒。他奔向那座廢墟樓,準備去接應時年和解憂,可是莫名的安靜卻讓他心下警鈴大作。
原本說好了,是跟皇甫華章聯手。他在確認找到了李樂文藏匿解憂的老巢後,就給皇甫華章發了信號。
可是時年都已經進了房間去,卻遲遲還沒見到皇甫華章那邊的動靜。
不,也不能說沒有,他在夜色里伏在地上,能聽見由遠而近包圍上來的腳步聲。從那步幅和步速的習慣,他能推斷出是皇甫華章的人。
——在軍事訓練上,所謂一個教官一個訓練法子。每個教官訓練出來的手下,也都是一個模子刻印出來的一樣。於是這幾年過來,每次與皇甫華章手下人打照面,湯燕卿都小心地記錄下對方的行走、用力習慣,於是此時自然能認得出來。
可是他卻沒能從中發現皇甫華章本人。
按說房間裡的人是解憂和時年,是皇甫華章本該最懸心的人。可是他既然沒有本人親自過來,便只說明兩個問題:一是他的手下有必勝的把握;二就是皇甫華章關注的焦點已經轉移,他想親自對付更重要的人。
如此,湯燕卿自然便明白,皇甫華章是要當黃雀在後了。
心思電轉之間,他已經聽見了房間裡面交火。微型勃朗寧的觸發聲音比較獨特,緊接著又看到了房間裡冒出白煙,他知道時年已經得手。
緊接著便看見了森木帶人沖了上去……時年母女的安危已無大礙。
他此時便狠下心來反向奔了回去。
也多虧如此,才讓他發現了喬治。
為免喬治傷害時年,更為了避免動靜太大會引來皇甫華章,於是他忍痛尾隨上去,一同潛入了廢墟之下的地道。
為確保萬無一失,他進了地道之後,隱身進了排風管道,小心計算喬治手下的力量。
既然李樂文是喬治的人,那麼也就是說這一路跟隨李樂文押送喬治的人里,幾乎事實上都是喬治的人。那一共十幾個人,安排在解憂身邊的就有九個。外面七個被他給除掉,裡面的兩個則沖不破森木他們的火力網。
可是除了這九個之外,旅店裡原本看押喬治的人里,也一定還有喬治的人,這才能讓喬治順利逃離。
按著皇甫華章的行事習慣,他既然安排人看押喬治,那至少是兩個人;而以喬治身上還有傷勢的情況來看,他能逃出來,也說明皇甫華章留下看押他的人的確不多。
這樣算起來,應該是一班兩個人,至多有兩個班,也就是也許最多還有四個人。
這就是喬治的全部家底了。
在喬治終於因李樂文之死而離開地道,湯燕卿便也知道是到了該現身的時候了。
要趁著這個空當帶時年離開才行。
隔著鐵欄,兩人的手終於握在了一起。
時年欣喜得幾乎哽咽,可是他卻輕輕地在她耳邊「噓……」了一聲。
時年驚問:「怎麼了?」
通向喬治房間的地道入口那邊一點動靜都沒有,不是喬治和他的手下來了,那他這樣謹慎是為了什麼?
湯燕卿按著時年的手,指尖迅速在時年掌心寫字:「有人。」
這是一種直覺,一種——被注視的直覺。
都說人的目光有重量、有磁場,所以被長久凝視一定會有感覺。湯燕卿雖然看不見,可卻就是知道,在這一片無聲的黑暗裡,正有一個人憤恨地緊緊凝視著他!
湯燕卿心思只簡單一轉,便準確朝向皇甫華章站立的方向,傲然一笑:「大表哥。」
十年聞聲,驚得登時不敢動彈。
他是什麼時候來的,她怎麼一點都不知道?
還有,他來得這麼一點聲音都不出,卻撞見了她和湯燕卿在一起,那豈不是……
時間一已經容不得時年猶豫,她急忙側首也朝那個方向望過去:「方才老鼠的尖叫聲,其實是先生你弄出來的吧?」
皇甫華章依舊靜靜立在黑暗裡,悄然挪動身子,卻並不答話。
他知道他們兩個人沒有任何的夜視設備和仿佛設備,所以只憑自身感官並不能奈何他。雖然他們兩個的直覺也都十分驚人,但是只要他不出聲,他們兩個便無從立即確定他的準確位置。
「湯sir」……呵呵,就憑時年這一聲呼喚,他就知道她已經想起來了。
時間已經由不得他再猶豫,他必須要在此除了湯燕卿!
---題外話---【明天爭取加更~~】 阿sir,噓,不許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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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446.448黑暗,對峙(2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