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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弦聲也自認是風~月場上的資深劍客了,可是聽見湯燕卿這麼一聲兒,還是一個猝不及防,剛吞進嘴裡的一口酒「噗」地就噴出去,正好噴坐在對面的喬慕風臉上。
喬慕風一抹臉就站起來:「嘿,聲哥,怎麼著要給我做紅酒面膜啊?」眾人都笑該。
駱弦聲趕緊伸手:「回頭你給哥面膜回來啊。
現在都別吵別吵,說到關鍵的了。
」駱弦聲摟著湯燕卿的脖子便審:「真的,失了?」湯燕卿略紅了臉,卻是止不住地高興:「……不算真的,或者算隔靴搔癢。
不過——棒極了。
」駱弦聲扭頭找東西,實在沒找著什麼合適的,便捉起桌面上的酒杯來去撞頭。
「哎呀我滴個神呀,沒想到我們家燕卿還真是這麼個清純小男生呢!就連這個,也能把你給美成這樣兒?這要是讓從前一批一批死在你冷臉下的美女們知道了,明天就得又接二連三的自殺案。
」「去,別胡說八道。
」湯燕卿推了他一把蹂。
可是駱弦聲怎麼能這麼就放過這清純小男生呢,便又伸胳膊摟過來:「……跟誰呀?我認識不?」湯燕卿便又忍不住滿足甜蜜地笑:「跟……我愛的人。
」駱弦聲的好奇心都快殺死他自己好幾回了,幾乎心癢得要跳起來:「誰呀?你愛誰了嘿。
這事兒這麼多年也沒聽說過呀!」倒是喬慕風聽出點門道來,湊過來壓低聲音問:「你那個沒有血緣的妹妹,小衣?」「別胡說八道。
」湯燕卿瞄了駱弦聲一眼,伸腳踢了喬慕風一腳。
別看駱弦聲此時像個八婆一樣,可是一聽見「湯燕卿的姐妹」,登時黑瞳便是一定。
瞧見湯燕卿的目光向他飄來,駱弦聲登時又恢復嬉皮笑臉的模樣,繼續纏磨他:「說呀,到底是誰呀?帶來給哥兒幾個瞧瞧好不?」「不好。
」湯燕卿卻不給面子,笑笑放下酒杯,便站起身來:「好了哥兒幾個,今晚我嘚瑟夠了,謝謝你們能跟我一起分享這點開心事兒。
我得走了,你們玩兒。
」大家都知道攔不住湯燕卿,便也道別。
只有駱弦聲送出來。
夜風清涼,將駱弦聲面上的邪氣兒都吹散了,他立在門口欲言又止地。
湯燕卿便嘆了口氣,伸手拍拍他肩膀:「想問什麼趕緊說,不說的話,我可走啦。
」駱弦聲垂首去望手裡一直捏著的那個空酒杯。
方才一時緊張,竟然拎著空酒杯就出來了。
夜色燈光都在酒杯里迷離閃耀,就像他每天過的那種醉生夢死的生活。
他輕嘆一聲:「燕聲她……好麼?」湯燕聲是湯家的長孫女,是湯燕卿的大姐。
也許因為駱弦聲和湯燕聲的名字里都有個「聲」字,於是小時候大人總喜歡將他們倆給說在一起。
因有詞牌「聲聲慢」,於是大傢伙兒就都這麼逗他倆,說能出個組合了,就叫這個名兒。
後來兩家的長輩就管湯燕聲叫「大聲」,管駱弦聲叫「小聲」。
後來在湯家女孩兒們的嘴裡,「小聲」就給妖魔化出許多的版本,比如「小生」,再比如「小僧」。
駱弦聲每次到湯家來,都因為這個稱呼跟湯家的女孩兒們鬧成一團;卻漸漸的——那一團里不再包括湯燕聲了。
彼時的湯燕卿天不怕地不怕地去問,湯燕聲便瞪駱弦聲一眼,說:「我是大姐,跟你們這些小弟弟小妹妹在一起鬧什麼呢。
看著多不成體統。
」想起那些沒心沒肺時候的往事……湯燕卿也不由得替駱弦聲嘆息。
他點頭:「大姐挺好的。
」駱弦聲垂下頭去:「哦。
我也就是隨便這麼一問,也算多此一問——燕聲她那麼妥帖的人,一定會把自己照顧得好好的。
」湯燕卿猶豫要不要再安慰安慰駱弦聲,駱弦聲卻一笑揚頭:「行了,你走吧。
自己開車小心點兒。
還有,早點把你愛的那個姑娘帶出來給我們瞧瞧。
」「兄弟們都不小了,一個一個有了歸宿才是好事。
」圖書館關門了,時年才離開圖書館,走回宿舍樓去。
今晚都怪湯燕卿的那一場——魔鬼的步伐,害得他走了大半天了,她卻還沒辦法平靜下來寫稿。
明天要發的又是關於辣妹子的存在的內容,她必須得字斟句酌才行,於是便不知不覺延宕到這麼晚。
賈天子早來了,就坐在距離她兩排的右後方,她也都知道。
圖書館關門已是午夜,校園裡靜靜的,路上已經沒有了幾個人。
賈天子便跟上來。
時年回頭輕聲問:「……賈sir,怎麼換你來了?」賈天子點個頭:「燕卿臨時有點私事。
你有事找他?」「哦,沒有。
」時年尷尬笑笑,「我是想待會兒回宿舍的話,賈sir你該怎麼辦。
」賈天子立即說:「我就在門外,你窗下。
你有事的話馬上朝著窗口喊一聲,我就來。
」時年連忙尷尬笑笑:「沒那麼緊張的,賈sir那就辛苦你了。
」時年走回507,一路進樓上樓,她已經先悄然觀察過了507的幾個窗口。
鍾馗和瑪麗娜的窗口都隱約有光,證明他們兩個也都已經回來了,時年這才約略鬆了口氣。
今晚如要單獨面對辣妹子,總覺得有點怪怪的。
可是出乎時年意料,她和辣妹子的房間卻是黑著燈。
時年開門進去,在黑暗裡不好直接開大燈,怕辣妹子是睡著了。
不過她只是靠著門板站了幾分鐘後,便敏銳地覺得辣妹子的床是空的。
那種對於黑暗的熟悉感又來了,仿佛沒有光也能憑直覺感知到方位和陳設。
她便在黑暗裡走過去,伸手摸了摸辣妹子的床鋪——果然是空的,且沒有溫度。
時年心下一跳,連忙打開了大燈。
一切都在,一如往日的模樣。
只是辣妹子這個人不在了。
時年轉身奔出門去,去敲鐘馗的門。
隔了約莫三分鐘,鍾馗才穿著反了的t恤打開門。
顯然那t恤是他臨時穿上的。
時年明白,男生睡覺的時候多數是光著的,便致歉:「不好意思打擾你了。
只是這麼晚了,辣妹子還沒回來,我有一點擔心。
她之前也沒說今晚不回來……」鍾馗愣著看了她一眼:「哦?我以為你早該知道了——周萍今晚剛辦好了退學手續,她走了吧?」「你說她辦好了退學手續?」時年頭上仿佛被敲了一悶錘,有些反應不過來:「她沒跟我說過呀。
她好好的,為什麼要退學?」鍾馗聳聳肩:「誰知道呢,退學總歸是每個人的私事,是每個人都享有的權利。
」時年腦海中登時轉過無數個念頭:難道說辣妹子是經濟上出現了問題?或者是承受不了肖恩的死可能帶來的言論壓力?可是卻總覺得不對勁,便回手指著自己房間:「可是她的東西卻還都在,沒有半點變化。
被褥、衣服,甚至還有她的電腦……」鍾馗再聳聳肩:「也許是她都不要了吧。
反正也都舊了,她要是回中國的話,這些舊東西走航空的話,費用比她重新再買還貴呢。
」鍾馗說完便大大打了個呵欠,抱歉地說:「不好意思nana,我真是有點困了,你還有事麼?」時年只得告辭,回到自己房間。
坐在自己床鋪上,看著沒有一點變化的房間,她只覺不對勁。
便又想起之前去圖書館之前,辣妹子與她交談的情景。
尤其是最後,辣妹子忽然抬眼望向她,鄭重其事地說「再見」。
兩個住在一起的人,這樣暫時的分開一會兒,通常也只會說「走了啊」,或者是「晚上見」,卻不會鄭重其事說「再見」。
除非,是真的在做一個正式的告別。
時年心下一跳,也顧不上了便起身去翻她的柜子。
她所有的衣服,甚至包括內衣褲,還都在。
卻沒有任何異常。
時年接下來轉頭望向她的筆電。
心急促地跳動起來,她走上前去,打開。
出乎意料,辣妹子的筆電根本就沒有設密碼,直接便進了系統。
桌面上卻清得乾乾淨淨,只有一個文檔的圖標。
時年點開文檔,一篇字唰啦展開在面前。
-謝謝藍的紅包,徐瑛的鮮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