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亂之世 第三章青雲寨

    燕山地處中原以北，其西起白河，東至渝關，北接壩上高原，南為冀州平原。為幽州，冀州兩州分界，中有灤河將燕山分斷形成峽口，貫穿幽冀，自古便是南北交通要道，也為兵家必爭之地。大乾建國初年此地多有戰亂，建有松亭關抵擋狄族，後武皇帝陳玄霸率軍親征狄戎，大敗狄族，將幽州一地劃為國境，自此燕山變為大乾內陸，松亭關也就漸漸荒廢，不在有兵士駐紮，然而這燕山孔道接連幽冀兩州，是以常有世家商隊，南北商客通行，於是便有流亡悍匪，綠林好漢在此落草以搶劫為生，故而形成大大小小的山寨，大寨有上千人之巨，而小寨則三五十人至幾百人不等。青雲寨便是便屬於這燕山山賊中實力中等的一個，嘯聚山賊二百有餘，因為狄戎入侵，幽州等地早已強征青壯入伍當兵，但是兩軍對壘哪能沒有寫死傷，更何況這大乾軍紀敗壞，人人貪生怕死，故而對上狄人多少敗多勝少，被征去的青壯十人九死，所以多有青壯為逃兵役，不得不落草為寇。這青雲寨便是趁此做大，招了不少人馬上山。然而山上寨子房屋有限，因此這張虎才帶人下山劫些難民上山蓋房。

    蘇柄與蘇老頭二人一前一後被繩索綁的死死的走在最前面，旁邊更有一個山賊看著他二人。若是他們走得慢了或是稍有不對那人便會上前給上一拳或是踹上一腳。其他難民則在他二人後面，兩人一排的隊伍足足有僅五十米長，那張虎在前面開路，而他的弟弟則被其安排在最後，以防有人逃跑。這一行人浩浩蕩蕩的走了有將近多半日這才看到遠處的青雲寨。

    這青雲寨顯然時刻有人把守，蘇柄他們剛到寨子前時，已經有人在此等候了。這為首之人名叫山中豺李茂，乃是這青松寨寨主，他是四十許間，身材高瘦，面白無須，嘴角微微上揚似是笑著，但眼神卻無笑意反而透著陰寒，給人一種陰狠毒辣的印象。而在其身邊的是一身高九尺，身形高大的大漢，其手腳碩長，身上肌肉鼓鼓囊囊，胳膊已經與蘇柄大腿般粗細，但其面相卻是十分難看，一臉絡腮鬍子肆意張揚，招風耳，朝天鼻，眼睛卻很小，此時他眯著眼打量著眾人看上去就好像僅僅有著一條縫而已，但其中時不時露出的精光也可看出此人不凡。這個便是青雲寨的二當家，靠山熊魏彪。而在他們左右又分立著十幾個山寨中的頭領。

    張虎見了李茂向前一步便要行禮，但是卻被李茂上前一把攔住，他微翹的嘴角向上一咧，笑了出來：「老三辛苦了，這次下山怎樣？可還順利？」

    這張虎一低頭恭敬回道：「順利倒是很是順利，都是也莊稼漢，沒什麼狠角色。」

    這李茂笑笑道：「順利就好，順利就好。」

    這旁邊的魏彪卻忽然道：「老三，這次下山怎麼帶回怎麼多人，如今山寨本就糧食吃緊，再加上這麼些嘴，那可不好養活。」

    張虎臉色一陰，似乎對魏彪的話略有不滿：「我們寨子如今加了這麼些人手，需要的修建的房屋也自然也要多了，那這人手自然更不能少，怎麼？難道讓我們那些出生入死的兄弟去蓋房麼？」

    這魏彪聽了眼睛迷得更細了，裡面滲出絲絲寒意。「我又沒說讓兄弟們做苦力，只是山上糧草多少你又不是不知，如此行事，這讓大家以後喝西北風嗎？」

    這張虎不耐煩道：「不就缺些糧草麼，如今幽州大亂，怎麼多的大戶都往冀州遷，我下山劫上幾回不就有了，這事就包在我張虎身上，就不勞二哥操心了。」

    這魏彪聽了還要說話，卻被李茂一伸手攔住道：「好了，好了。都是自家兄弟爭這些幹什麼，老三既然說他來負責那就，由他負責好了。老二你就別關了。」

    這魏彪聽了冷哼一聲不在說話，那李茂見了便指揮一頭領道：「吳老頭，你將這些人給安頓一下，讓他們明日就上工。」

    一個年過五十，長相猥瑣，滿嘴黃牙的乾瘦老頭滿臉諂笑道：「好嘞，這事就交給我吧，保證辦的妥妥的。」說著便扭頭對那些嘍囉道：「小的們。將這些苦力給我押到寨子裡。吳大爺親自調教他們。」

    幾個嘍囉應了聲便上前結果張豹等人手中的繩索將蘇柄聯合著一堆難明牽進大寨。這李茂也笑道：「走，我們去聚義堂吃酒。」便招呼一眾首領前去聚義堂。

    這張豹心中還記恨著蘇柄拿刀要挾自己之事，只是礙於誓言不好親自下手，他眼珠一轉溜到吳老頭旁邊低聲道：「吳老哥，求你個事，這夥人中又二人很不老實，你要好好收拾收拾他們，若是能結果了他們那就更好了。」

    這吳老頭聽的奇怪，依著這張豹是張虎親弟這身份，殺個把難民哪會有人說什麼，怎麼還會求到自己身上，但是這吳老頭心思很重，也不點破而是道：「怎麼這難民在還有刺頭？你告訴我，看我怎麼料理他。」

    這張豹聽了心中一喜，將手指著蘇柄跟蘇老頭輕聲道：「就是這兩個。」

    這吳老頭聽了仔細打量了二人一眼，見他們一個頭髮花白背個二胡的說書人，一個看著不過是七八歲的少年倒也沒什麼稀奇。心中暗自琢磨便是點頭應了。

    這青雲寨寨門建在半山腰，而其內部面積極廣一直連綿道山頂。中間由兩道寨門隔開，分為外寨，內寨，最後的內宅。其中外寨面積最大由普通幫眾與蘇柄這類被抓上山做苦力的難民居住。之後便是二寨主與三寨主和一眾頭領所住的內寨，至於最後的內宅則只住了寨主李茂一家而已。這青雲寨所有建築大多木質，故而極為怕火，在這寨子中每隔十來米便有一半人高的大水缸防著，以備不時之需。

    蘇柄與一眾難民被帶進外寨後便被送了綁，之後這吳老頭給他們分別安排了睡的地方，蘇柄與蘇老頭被分到了甲二號房，這裡面是張大通鋪，裡面已經睡了不下十人，不僅是空間狹小，而且氣味也難聞的要命。二人雖是無奈但也不敢反抗只得先行住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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