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推門而入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悽美到萬物失色的畫面。
頭頂的綠色極光都不及她灼目,只是站著不動,就吸引了他全部的目光。
心醉神迷,牽扯出陣陣的心痛。
「吃東西了。」
霍縉川把人拉到飯桌前坐下,習以為常地拿起勺子餵她吃飯。
「這是你喜歡喝的蛤蜊菌菇湯,我在裡面加了魚肉,對你眼睛好……」
許是說到眼睛刺激到了鄭媗,又或是對霍縉川本人不滿,她拂掉遞過來的勺子,厲聲尖叫,如鳥雀悲鳴。
「沒用的!根本沒用的!」
「我現在就是個瞎子……霍縉川,算我求你,放過我好不好……放我走!我是死是活都跟你沒關係!」
霍縉川放下碗,拿起紙巾給她擦眼淚,像是在縱容叛逆不聽話的孩子一樣。
「我說過,你的命是我的。」
「乖,好好吃飯,你會看見的,就算看不見,我也會是你的雙眼。」
他不可能放她走。
從將她強擄到阿拉斯加的地盤時,他就沒想過放她走,跟六年前一樣。
「我不需要!」
鄭媗受夠了這種屈辱和壓抑,永無止境的黑暗吞沒了她所有的理智,她逐漸崩潰。
更讓她崩潰的是這個男人。
「霍縉川,你以為你照顧我我就會記得你的好嗎?別白費力氣了!我從來就不喜歡你,我恨你!我跟你永遠不可能和解!」
「我會殺了你!不惜一切殺了你!」
心安理得地接受仇人的恩惠,這比凌遲了她還要讓她痛苦!
她還沒有這麼犯賤!
美人落淚,如泣如訴。
她柔弱可憐的讓人心疼,更讓人從心底滋生凌虐的欲望,那是男人的劣根性。
霍縉川俯身吻去她臉頰的淚水,舔舐乾淨,嗓音低啞,「我奉陪到底。」
「現在,吃飯。」
他掐住鄭媗的小臉細細摩挲,舀了一勺放在她唇邊,她死活不肯張嘴。
「寶寶,別逼我對你動口。」
鄭媗慘白的小臉僵了僵,緩緩張開嘴。
男人帶著侵略性的暗示她怎麼可能聽不懂,這些天,只要她不配合吃飯,他就吻到她願意吃飯,甚至直接哺餵給她。
一次兩次,實在是噁心到她了。
後來,她也歇了反抗的心思,再沒鬧過脾氣,這麼多天,臉上還長了點肉。
櫻桃粉的唇張開,勺子順勢送了進去。
霍縉川滿意她的識相,又不免失望——要是她還嘴硬,他就能狠狠咬住這張牙尖嘴利的小嘴,他都好久沒親過她了!
可惡!
又是一勺。
鄭媗食之無味地吞下,這副乖順的模樣讓霍縉川後槽牙都癢了,幽怨得像個怨婦。
「哼,你這個善變的女人!」
讓他親一口怎麼了?
鄭媗沒理會他突然的發癲,這狗男人本來就是個有大病的。
愛咬人的瘋狗病!
期間,米粒大的魚肉沾在唇角。
鄭媗無意識伸出粉嫩的小舌,將魚肉捲入口中,隱約可見雪白的貝齒。
一切都落入霍縉川眼中,那雙深邃的綠眸瞬間變得晦澀火熱。
他不動聲色地給她擦嘴,意有所指地詢問,「吃飽了嗎?」
嗓音帶著危險的沙啞。
鄭媗沒察覺到,因為她也根本不關心,神色懨懨地點頭,這人真的好煩。
「那就好。」
霍縉川目光向下,落在那張紅唇上,如狼似虎,「現在,該我了。」
什麼?
鄭媗感覺到下巴被人抬起,帶著侵略性的氣息頃刻間掠奪了她的呼吸。
牙關失守,節節敗退。
口腔里風捲殘雲,霸道的吞噬著她的一切,狂熱濕潮,似要把她整個人吞入腹中。
「唔……嗚嗚!」
鄭媗瘋狂拍打著他的肩,又氣又恨,這個得寸進尺的混蛋!
男人狠狠掰著她的腦袋,主宰著她,貪婪又放縱,裹挾著深不見底的情慾。
良久,他離開她嬌艷的唇。
緊緊擁著懷中女人平復情慾,垂眸看她大口呼吸,紅唇艷麗微腫,臉頰緋紅,像條擱淺岸上快要渴死的魚。
美的他按耐不住。
真想現在就給她辦了,這些天,他忍的快要爆炸了。
「你……混蛋!」
霍縉川握住她扇過來的巴掌,捏著她的小手把玩,咬著她耳垂啞聲挑釁。
「寶寶,是你先勾引我的。」
鄭媗更氣了,過分白皙的臉頰染上更艷麗的粉色,如同嬌艷的芙蕖一般動人。
得了便宜還倒打一耙,誰勾引他了?
在她爆發之前,男人柔聲安撫。
「好了,寶寶乖,不就是外面那群人看見極光傻叫麼,也值得你生悶氣?」
鄭媗愣住了,他居然知道?
她就是被別人簡單的快樂刺激到了,他們眼中的世界五彩斑斕,絢麗多姿。
而她,眼前黑不見底。
那種被世界拋棄的恐慌籠罩著她。
鄭媗渾然未曾察覺到,此時此刻的她對霍縉川那聲膩人的『寶寶』竟然聽之任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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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破罐子破摔,還是聽習慣了。
也許還有個更貼切的詞——
潛移默化。
男人耐心的話在耳邊響起,溫熱的呼吸打在她耳朵上,酥麻酥麻的。
「阿拉斯加的極光很頻繁,極光顏色以綠色最為常見,紅色次之,現在外面的就是綠色,沒我眼睛顏色好看,更像綠毛龜。」
「形狀像綢帶,就是最傳統的染坊晾曬染布那種,說實話,不怎麼好看。」
霍縉川描述的很細緻,就是怪怪的。
他夸自己就算了,還不忘貶低極光不好看,頗有些恬不知恥的厚臉皮模樣。
更奇怪的是。
鄭媗雖然鄙夷,卻能從他不甚敬業的解說中想像出來外面天空的模樣。
她從沒真正見過極光。
但,心嚮往之。
這一刻,極光似乎有了具象化。
呃……
她狠狠搖了搖頭,驅散腦海中的綠毛龜畫面,要真是這樣,確實不好看。
忽然間就對極光祛魅了。
男人看她表情明顯生動起來,無聲勾起唇淺笑,貼近她,聲聲入扣地誘惑。
「我見過紫色的極光,雲霧狀的,是那種華麗而濃烈的凝夜紫,但是要淡一些,也更亮些,如同浩渺的星河煙海……」
鄭媗的好奇心再次被勾起。
僅僅是描述,她都拒絕不了這種美景。
因此,她的雙眸雖然還是黯淡無光的,但是卻被注入了更多生機。
她喜歡紫色。
也喜歡一切美的事物。
霍縉川把她的脾性吃的死死的,拿什麼拿捏她、怎麼去拿捏她,都瞭然於心。
當年,他可是深入研究過鄭媗的。
那份研究的細緻和認真程度,是他當年寫博士畢業論文時都遠遠比不上的。
他就不信,拿不下她。
雖然遲了六年,還不是派上用場了?
男人得意地挑眉,像是戰勝的公雞,把身嬌體軟的戰利品抱在懷裡,扛回家。
然後像只貪婪的小狗一樣埋頭在她脖頸間,鼻間儘是水蜜桃的甜膩香氣。
他其實不太喜歡香甜的氣息。
可是出現在她身上,他竟然毫無抗拒,反而愈發沉迷,難以自拔。
勾的他總想咬一口。
更多的是想碾碎這隻香軟可口的仙桃,品嘗她鮮嫩多汁的美味……
鄭媗接受不了這種親密,雙手撐在他胸前,抗拒地往後仰,離開那撩人的呼吸。
「說話就說話,別離我這麼近。」
哪怕這段時間被這個男人照顧的無微不至,她還是從心裡牴觸他靠近。
霍縉川逆反心理上來。
他偏要離她近!
勾住她細軟的腰肢把人拖回來,低頭對著那白嫩的臉龐咬了一口,飲鴆止渴般。
又趁機偷了個香吻,咂咂嘴。
「好甜。」
「嘶…」
鄭媗吃痛地捂住臉,唇上柔軟的觸感一觸即離,那抹細微的刺痛卻無法忽略。
不用想,肯定是被這狗東西吻腫了。
然後就聽到了他滿足的評價,甚至是咂吧嘴的聲響,仿佛在回味著什麼似的。
一時間,她又是生氣又是羞恥,精緻的小臉紅彤彤的,咬牙怒罵。
「霍縉川,你屬狗的嗎!」
男人一臉愉悅,活像偷腥成功的貓咪,笑得胸腔都在震動。
「對呀,我就是屬狗的。」
鄭媗被噎了一下。
她還真不知道這賤男人屬狗的,竟然比她大了五歲。
霍縉川親昵地蹭了蹭她的鼻尖,兩人呼吸交纏,連噴灑的氣息都糾纏在一起。
「我屬狗,你屬兔,我們天生一對。」
喜歡離婚後,真千金她被人去母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