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這樣的疑惑,高遠不禁認識到,有關於此次四菱財團御手洗家的遺產繼承一事,恐怕內部還有不少不為外人所知的隱情。
說不定,御手洗家現在的那幾位遺產繼承者,真的不希望將遺產分給御手洗恭介也不一定,不管他的身份究竟是真是假!
想到這,高遠心思默然,只想著把這些想法全部拋諸腦後,感覺這次的事件因為知道的太多,似乎自己能全身而退的機會就少了……
思緒至此,稍稍停了下腳步的,高遠感覺到自己的手腳竟然已經快使不上力氣了——
過會,等御手洗家的聚會開始,那麼也就到了自己的抉擇時刻。
如果自己照實表明自己對御手洗恭介的身份存在疑點,要進一步確認他的身份的話,自己這樣明顯在阻撓組織的行動,最後花田惠未會怎麼對付自己就都有可能。
但要是自己裝作什麼都沒發現,那麼御手洗家這邊又究竟是何想法呢?
而且現在,御手洗恭介剛才的行為那麼奇怪,自己要不是深究一下的話,那是不是也顯得太奇怪了?
「對了,那位叫御手洗恭介的,上次見到的時候,他的性格也是如此嘛?」
此時,還因為手腳無力暫時動不了的高遠,為了不讓身邊的兩人察覺到異常的,高遠對此,在這裡發出了疑問——
「什麼?」
由於事發之時,葉山隼人並沒有在現場,所以不清楚高遠說的是什麼,於是有此一問。
「是這樣的……」
對此,一旁的御手洗雪奈似乎對剛才發生之時有些生氣,將剛才御手洗恭介對高遠所做之事說了一遍,並在說完後還補充道:
「感覺好奇怪,大哥好像不怎麼待見明智先生的樣子……」
聞言,葉山隼人也不免停下了腳步,對於御手洗雪奈所說之事稍作思考了一下,然後沒有回答,反而向高遠反問道:
「明智偵探,那你覺得如何呢?」
聽到這,本來是想看一下葉山隼人對此的反應的高遠,見葉山隼人似乎不想直接表態,但想著剛才御手洗雪奈的態度,高遠終究還是做出了決定——
既然,「身份存疑之人在第一次見到偵探時,故意給偵探一個下馬威」,有著這樣的邏輯為前提,自己這個偵探要是不給點回應也太說不過去了。
於是,高遠原本無力的雙手使勁握了握拳頭,認真的回道:
「不管怎麼說,既然上一次對御手洗恭介先生『dna』鑑定工作存疑,那麼至少,再做一次''dna''鑑定,好好確認一下他的身份再說吧。
「而且,為了樣本、以及鑑定的準確性,這次最好能直接通過當面抽取血液的方式,抽取多個樣本,分送到不同的鑑定機構進行鑑定。」
如此,高遠大致給出了個要重新鑑定御手洗恭介身份的方式。
而這,其實也是本就必然要做的事情——
畢竟,誰讓御手洗家已經對上次的鑑定存有疑惑了呢?
就算沒有自己的提議,恐怕御手洗家還是會再一次這種事情的。
而基於自己接受委託的立場,加之剛才御手洗恭介的異常行為,高遠在這種時候提出這樣的建議也是十分正常的——
反正,就看組織那邊計劃的是否周詳了,有沒有考慮過還會有重新鑑定「dna」一事的發生。
自己是必須要這麼做的,不然就顯得很不專業,也很異常。
如果組織這次的計劃連這個考驗都過不去的話,那麼可見組織這次行動的粗糙,那麼自己就得重新考慮花田惠未會出現在此的理由。
但同時,要是那位「御手洗恭介」依舊通過了這次的考驗,確認了他的身份的話,那麼……
自己是不是不僅要考慮之後自己該怎麼辦,甚至於自己對於原身的身份認知都要重新調整了?
對此,在聽完高遠的建議後,葉山隼人則默默點了點頭,然後也沒有多說什麼的,繼續引導著高遠朝樓上走去。
而高遠此刻,也總算是因為剛才的思量釐清了思緒,並且通過抉擇暫時性的將恐懼押後的,恢復了氣力,能繼續邁開腿朝上走去——
隨後,高遠跟御手洗雪奈便在葉山隼人的帶領下,來到了位於二樓走廊最裡面的一側房間的門口,打開門,示意兩人進去:
「這裡,就是大小姐的休息室了。明智先生跟大小姐,就現在這裡休息一下吧。我還有事,要先去處理一下。若是有其他的事,大小姐可以去找留在別墅內的傭人……」
「嗯,這我知道,不用葉山叔費心。」
面對葉山隼人的囑咐,御手洗雪奈點了點頭回應道,然後就拉著高遠走進了這間休息室……
……
沒過多久,就在這間山間別墅里發生了剛才這些事之後,在距離此間別墅不遠,一處同樣是風景宜人之地,建立著一座占地同樣不小的日式枯山水庭院。
其院落的景致跟御手洗家的山間別墅很類似,只是其中的建築,卻是單層的木製和風建築。
而在這間庭院的主屋和室中,空曠的房間沒有太多擺設,在鋪滿榻榻米的地上,一張日式茶桌前,正跪坐著一位身穿浴衣的老者。
他鬚髮皆白,身形消瘦,但看起來卻十分健康。
而除了這位老者之外,在這間和室中,還有一位身穿西裝,年約四五十歲的中年男子,此時不知為何,正顯得有些疑慮的在和室中踱步——
「怎麼了?何必這麼緊張……」
對此,看著在不斷踱步的這位中年男人,正靜坐在茶桌前的老者,沒有任何動作的,開口說道:
「你要是想問,就儘管問便是了……畢竟,御手洗家,現在你才是當家。」
「二叔……」
聞言,中年男人這才停下了腳步,轉過頭,看向茶桌前的老者,稍作思考的組織了一下語言,這才認真的緩緩道:
「剛才,葉山將請來的那位偵探的看法告訴我了,他希望能進一步做一次我那個自稱是我侄子的人的『dna』鑑定。但……」
「但你擔心,即便重做一次,結果也不會改變?」
對此,老者卻直截了當的將男子有些猶豫的沒有說出的後文給說了出來。
「是……」
而聞言,中年男子也不再躊躇,稍作沉吟的,便回答道。
見狀,看著男子這樣的態度,老者情緒不變,依舊是那副處變不驚的模樣,淡淡道:
「祥……你今天來見我,難不成是想問當年彩的那個私生子的下落吧?既然已經從警方那邊確認了恭介已死的信息,那麼僅憑那血緣的關聯,你能想到的,無非就是這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