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
聽到老者的話語,中年男子終究還是點了點頭,肯定的回道:
「當年,彩姐未婚先孕一事,即使是在家族內部,都是極為隱秘之事。那時,正值父親打算讓還在讀大學的彩姐跟其他財團聯姻之時,結果卻發生了這樣的事,讓父親打算以此來進一步擴展產業的想法徹底沒了下文。
「而且不僅如此,就是這件事本身,也是極為的棘手。當父親知道此事時,彩姐的身孕已有八個月,不可能在那時讓彩姐流產了。但是,欺騙了彩姐的那位大學教授又不肯離婚入贅……
「最後……」
說到這,中年男人沉吟了一會,然後有些不敢直面老者的問道:
「我知道,最後那個私生子的下落,是父親讓二叔處置的……」
面對著眼前的老者,中年男人雖然心感困惑,但終究還是保持著尊敬,沒有話徹底說死,可老者卻對此似乎並不怎麼在意,反而有些責問般的反問道:
「所以……你既然對此事有懷疑,甚至還要請偵探來調查,但你又不能把你的想法告知給那位偵探,讓他瞎忙活。這樣的調查又有何意義?」
對此,中年男人無法反駁,但顯得很是無奈的說道:
「這畢竟關係到家族的醜聞,決不能讓外人知道……那個偵探的存在,最大的作用還是引開視線。不管怎麼說,要是對方真的是那個私生子的話,那麼對方在這種時候回來的目的,就絕不單純!御手洗家的遺產,決不能讓他染指。」
只能說這就是命運嗎?
自己曾幫助過的女生,跟原身的家族有關,然後因為這段因果,自己意外發現了組織的陰謀……
剛進門,入眼所見的,就是一個空間巨大的客廳,沙發、茶几、巨大的液晶電視等等一應俱全,甚至門口的位置,還隔出來了一間有廁所跟浴室的房間。
見此,察覺到雪奈情緒的變化,高遠不禁問道:
「對了,明智先生喜歡喝什麼茶?」
說起來,若非是她,恐怕自己也不會被卷進這起事件中來……
對此,高遠似乎感覺到,想要了解原身的一些情況,或許,得從這位御手洗瑞小姐那邊入手……
不僅從名義上來說,還是自己所見的,原身的家庭中,原身一家都也未曾改姓,可見原身一家應該並不是出於什麼理由主動離開的,更像是被逼無奈。
但礙於她的地位,御手洗家也沒人催促過這事,就算是作為長輩的那位御手洗家的二叔公,也完全不談及這類的事情。
說完,掛斷電話的雪奈也來到沙發旁,坐到了另一張沙發上。
所以,組織的這整個計劃開始的時候,對組織而言,宮野志保從失蹤之後就一直沒有下落。
那便是,花田惠未出現在此的時間,居然還早於「sonoko酒店」一事!
當時,還沒有發生「宮野志保意外在電視直播中現身」一事,也就是說在那之前,花田惠未就已經以宮野志保的身份帶著「御手洗恭介」來到御手洗家……
但是排除這些情況,既然一切的計劃起源於「宮野志保意外現身」之前,那麼想來組織的目的就是單純的衝著遺產來的……
不,甚至可以說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明智先生,不用這個客氣。叫我雪奈就好。其實現在,我們家的人員構成非常簡單,除了我父親、二叔、三姑這三家之外,就只還有一位二叔公。
此刻,房間中只有高遠跟雪奈兩人。
「嗯……」
「所以,二叔。能告訴我當年那個私生子的下落嘛?」
「最後,是二叔公……我平常也很少見他,他這些年也一直在靜養,我只知道他有一個養子,其他我都不太清楚……」
在位於二樓的休息室,當高遠跟御手洗雪奈進入這裡之後,高遠發現,這所謂的休息室跟自己之前所想的有些不一樣——
在這樣的基礎上,花田惠未敢於假冒宮野志保的身份行動,看來是覺得沒可能在短時間找到宮野志保,同時也確信不會有人來攪局。
「至於三姑,她還沒結婚,現在在東京負責財團的金融業務,所以我也很少見到她。
更何況,那位御手洗恭介的母親,御手洗彩並未外嫁,反而是男方入贅……
並且她作為前任會長最小的女兒,如今三十來歲的年紀,聽雪奈說,她這位姑姑不僅沒有結婚,甚至好像還沒談過男朋友,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還未徹底將聽筒接起,雪奈朝高遠問道。
因為自己知道那位「御手洗恭介」絕不是本人的,高遠想著還是得讓眼前的少女有個心理準備的為好,所以便如此說道:
對此,高遠只是簡單的回道。
而小女兒御手洗瑞,則跟她的兩個哥哥不同,是獨自在是東京負責金融業,沒有待在北海道這邊。
對於這個說法,雪奈沒有否認,而是認真的點了點頭,似是有些回憶般的說道:
而在此期間,高遠總算是搞清楚御手洗家前任會長的三個孩子,現在在財團分占有何種地位——
「明智先生,你先坐這休息一下吧。我去讓人泡壺茶來。」
「我接到的委託,除了調查有關於遺囑中所提及的一些事情,還有……就是要調查清楚那位御手洗先生的身份……
這語氣說是命運,但只要一想到那場「寶劍」的夢境試煉,高遠總有種被冥冥中的某種存在安排了的感覺……
所以,自己會被委託成為偵探來這裡調查,純粹是太倒霉了啊……
面對著高遠,雪奈似乎有些躊躇的緊張。
怎麼想都覺得,大概率是長女這一家,在家族中遭到了排擠。
那麼如此說來,這整個計劃,其目的應該就非常的純粹,是只針對於御手洗家的遺產,而跟其他事沒有關係!
畢竟,要是組織知道宮野志保曾在東京出現過,而且還確認宮野志保跟fbi有關係的話,組織在這種時候還敢讓花田惠未以宮野志保的身份出現,那麼恐怕這動機就有些微妙了。
示意著高遠坐上沙發後,雪奈便走向了位於客廳中的一部電話機旁,並簡單按下了三個數字後,就將電話給撥通了,看起來是內部號碼——
「所以,你之前根本就沒有見過那位御手洗先生嘛?」
「明智先生……我父親他們,是在懷疑大哥的身份嘛?」
聽到這,高遠有些意外的問道——
「我父親這邊,由於……」
而且,整個計劃從開始實施到現在,也已經有了不短的時間,那麼想必此次的第二次對御手洗恭介進行「dna」鑑定,組織應該也有了應對之法吧。
長子御手洗祥,作為現在財團的會長,掌管著主要的銀行業跟不動產產業。
演唱會?
是汐留體育館的那次!
聽著雪奈的回答,高遠回想起了當時的事件,然後便意識到了一件事——
「是……」
有關於那位長女御手洗彩,以及她還有個叫御手洗恭介的哥哥的事情,也都是她從這位三姑姑口中聽來的,在此之前,她從未聽自己的父親或是叔叔提起過這事。
「二叔家,二叔二嬸都在,他們還有一個孩子,比我小十歲。
……
對此,高遠在大致知道了御手洗家的現有的一些人員構成後,就著茶水點心,高遠跟雪奈深入了解了一番,消磨了許多時間。
而在客廳一側的牆上,開著的門後可以看出裡面還隔出了一間臥室,並且臥室的大小,看起來也跟客廳相差無幾。
聞言,雪奈微微點了點頭,似乎有些忐忑的,問道:
「我從小就知道我還有個哥哥,但是一直以來我都沒有見過他。據說,在我出生之前,他們一家就離開了御手洗家,不知道去了哪裡……」
這樣想著,高遠略感無奈的看了眼眼前的雪奈——
對此,進入休息室後,高遠跟著御手洗雪奈來到了客廳的位置,在御手洗雪奈的引導下,坐到了沙發上——
「畢竟,據我所知,那位御手洗先生,以及的他的母親一家,應該許久沒有回來過了。」
以御手洗雪奈現在的年齡來判斷,如果御手洗恭介一家早在御手洗雪奈出生之前就已經離開,那麼這至少是十六七年前的事情了。
無奈的想著,高遠也不打算向雪奈詢問更多的有關於御手洗恭介的事情,畢竟他又沒見過真正的御手洗恭介,她所認識的,應該就只有現在的這位跟著花田惠未一塊的明顯身份存疑的「御手洗恭介」,讓她來判斷其身份上的疑點,實在是難為她了。
大概是因為剛才在樓梯上時,高遠跟葉山隼人所說的話,所以讓本來不知情的雪奈發現了什麼隱情,於是雪奈這才有了這麼一問。
但事已至此,自己又能如何呢?
不過至少,大概知道了組織此次行動的重點,那麼花田惠未應該不會特意針對自己。
說到這,中年男人認真的看向老者,然後也同樣的來到老者面前的茶桌前,跪坐了下來,以極為端正的態度,微微低頭,向老者求證道:
如此,聽著雪奈如此講述著御手洗家的一些人際關係,在這間休息室中,很快傭人也送來了茶水跟茶點。
於是,稍稍感到事態可能對自己沒有那麼緊迫之後,高遠便緩了口氣,然後轉而問道:
「對了,御手洗小姐,你能跟我介紹一下御手洗家的情況嘛?我不怎麼了解御手洗家,對於之後的聚會,我可能得需要事先有些了解……」
而這樣去想的話,那麼現在自前任會長過世後,現任會長不想遵照遺囑把遺產分給那位御手洗恭介似乎就成了順理成章的事情——
次子御手洗雲以及他的夫人,則主要負責保險業、製造業以及外貿產業。
聽到高遠的詢問,雪奈點了點頭,似乎也沒有因為「御手洗恭介」的身份存疑而感到多少傷感的,對高遠說道:
說到這,雪奈稍顯悲傷的停頓了一下,然後心緒稍緩的說道:
「我母親過世的早,所以就只有我父親跟我兩人。
而且,離開後一直未回……
進入後,高遠發現,這裡仿佛就像是高級的酒店房間一樣……
「唉,豪門恩怨啊……」
只是聽雪奈說,她小時候跟她的這位三姑姑關係很好,也曾聽三姑姑講過不少事情。
直接的,高遠如此問道,同時高遠也在思考著也許可以趁這個時間,從御手洗雪奈這大概了解一些情況——
「隨意就好。」
「是的。我第一次跟大……恭介哥見面,還是上次,在演唱會結束之後,被葉山叔帶回家的時候。」
對此,高遠看著雪奈有些忐忑的情緒,稍稍沉默了一會,想了想,然後還是回道:
「嗯,是的……」
僅是這樣著眼來看,仿佛單是把這整個休息室單拎出去,別人還以為這是哪裡的高級公寓呢,哪能想到這僅僅這是一套別墅內的單獨休息室!
不過,雖然高遠如此想著,但由於剛才的問題已經問出,雪奈則還是順著這個話題還是繼續說道:
「御手洗小姐……請問,你是有什麼想說的嗎?」
本來想說「大哥」,但似乎因為剛才高遠的話語,思考了一下雪奈試著改了下口,但還是禮貌的稱呼著那位御手洗恭介為「哥哥」:
「當時,我剛好見到了恭介哥跟宮野姐姐,不過也沒幾天,恭介哥就有事出國去了,等到今天才見他回來。」
「嗯……」
於是,雪奈輕笑著點了點頭,便對電話那頭說道:
「麻煩泡壺茶上來……對了,再備點茶點。嗯,隨便就好。」
作為四菱財團前會長的長女一家,當時究竟是為什麼要選擇離開,這怎麼想都是內有隱情。
與此同時,將視線轉回到山間別墅之中。
不過,對於這樣的想法,高遠感覺有些困難。
但至少,在這次聚會上,倒是可以看看這位御手洗瑞對於御手洗恭介的態度——
畢竟,因為御手洗瑞之前是在東京,所以此前並沒有見過那位「御手洗恭介」。
也許,通過這第一次見面的情況,就可以看出御手洗瑞對於御手洗彩一家的態度,看看當初御手洗彩一家離開御手洗家,究竟是不是另有隱情。
於是,帶著這樣的想法,御手洗家的聚會,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