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冰兒道:「既然如此,就暫且饒你一命。斗魁,快將靈寶取出來,我們離開這裡。」
眼前的兩次叛變,再加上父親林捷的屍體,讓林冰兒心裡很不舒服。她不想在這個大殿多待一秒鐘,催促斗魁動手破陣。
黃蠍子身死,金翠蓮一敗塗地。舒默在和鋼炮游斗的間隙瞧見,心中嘆息不已。鋼炮聽見靈寶即將出世,不禁加快了攻勢。舒默收斂心神,專心應敵。
斗魁聽了林冰兒的吩咐,猶豫道:「組長?」林冰兒笑道:「你放心,我答應你的事,自然會兌現。」金翠蓮低頭不語,心中冷笑道:「原來如此,魁哥被林冰兒這個小賤人矇騙,才會對我不屑一顧。」
斗魁把心一橫,大喝一聲,將手中鐵錘扔了出去。鐵錘從鐵網上空穿過,落在大陣之中。陣中九道靈氣被鐵錘攪動,立刻電光閃閃,沿著鐵鏈向上疾竄。
這雷電的速度,豈是一般人可以應對的。斗魁放手不及,被強大的電流抽中,頓時大叫一聲,往後就倒。他的雙手,被雷電燒得一片焦糊。頭髮根根炸起,仿佛雞窩一般。
斗魁倒在地上,渾身抽搐,兩眼翻白,顯然受傷不輕。
金翠蓮眼睛一轉,面露喜色。林冰兒不為所動,一門心思放在破陣的鐵網上。只見大陣中的九道靈氣,果然沿著鐵鏈,被鐵網吸收了過來。鐵網頓時電光閃閃,無數藍色電弧劈啪作響,散發到空氣之中。
林冰兒離得近,感到身體微微發麻,不由自主往後退了兩步。
強烈的電光,將整張鐵網燒灼得通紅,發出耀眼的光芒。
鋼炮被這異象吸引,「咦」了一聲,放緩了攻擊。舒默趁機用「游龍戲鳳」的步法遠遁,右手深入錦囊,撈出一把靈石,往地上一撒,布置下七顆靈石。
舒默身子一轉,右手連揮,頃刻之間,將三十六顆靈石按照天罡方位,布置妥當。原來左手和妖龍鱗片合體之後,力量大增,不能像從前一樣,精密地布置靈石。舒默無奈之下,只好使用右手,多次動作。
這般施為,布陣速度自然降了很多。即便如此,他還是在鋼炮反應過來之前,布置好了「三十六天罡陣」。
大陣布置妥當,舒默信心大增。他蹲在地上,右手按住陣眼,微微一笑,心中暗道:「以我目前的實力,應該可以啟動『天劍飛魚陣』了。不知威力如何,不妨試試。」
「天劍飛魚陣」,是「三十六天罡陣」中一個變陣。這個變陣以攻擊為主,可以說是天罡陣三十六個變陣中,攻擊最強的一個。
「天閒磁元陣」,以加倍重力,遲緩敵人的動作和速度;「天牢霧峰陣」,以霧氣為媒介,迷惑、困住敵人;而「天劍飛魚陣」,卻是將真氣化為鋒利的劍氣,飛出陣法,射殺敵人。
這個變陣的攻擊範圍,依據布陣者的修為而定。以舒默目前的修為,變陣五十米之內,是飛劍縱橫殺敵的領域。
鋼炮正在這個領域之內,舒默卻並不急著動手,而是將目光投向了平台。天魔和天仙石雕中間的九龍大陣,靈氣逐漸削弱,其中蘊含的雷電威能,被鐵網牽引,大部分消散在空氣之中。
當雷電損耗到一定程度,九道靈氣蜿蜒曲折,慢慢縮回地上的龍口之內。九個龍頭上空,隱隱浮現出一個虛影。這個虛影呈環形,周圍雕飾這九個小小的龍頭,在空中若隱若現。
「這就是靈寶?」林冰兒身形一閃,不顧鐵網上雷電的餘威,從下面洞口鑽了進去。
鋼炮陰森森一笑,雙臂戰紋閃動,奮力將手中炮筒扔了出去。炮筒宛如咆哮的怪獸,將那鐵網撞得稀爛,破開一個大洞。炮筒去勢不衰,打向林冰兒背心。林冰兒聽到身後風響,側身避開。炮筒從她身前飛過,帶起的狂風颳得她俏臉生疼。
鋼炮揉身而上,從鐵網破洞中鑽了進去,就要搶奪靈寶。
林冰兒大怒,雙手一甩,兩條斑斕大蛇蜿蜒而出,盤踞在她身體兩側。這兩條大蛇,每條都有成人手臂粗,昂起三角腦袋,吐著鮮紅的信子。
兩條大蛇,其中一條攔住鋼炮,張開大嘴吞噬。另外一條長身而起,射向空中的虛影圓環。鋼炮沖得太急,一時不慎,被大蛇纏住了雙腿,動彈不得。
另外一條大蛇張開嘴巴,猛然一合,咬住空中虛影。那道虛影飄忽變幻,漸漸凝實,顯出本體,竟是一個黃金圓環。上面九個小小的黃金龍頭,龍口朝外,仰天怒吼。
林冰兒大喜,指揮大蛇回來。
異變陡生,大陣正中的林捷,眼睛一轉,腦袋上的綠色海藻宛如觸角一般,奮力一彈。他的腦袋頓時飛了起來,變作一團軟液,包裹在大蛇三角腦袋上。
大蛇發出痛苦的長嘶,腦袋扭曲變形,漸漸變成林捷的面孔。一頭綠色海藻,垂在蛇頸之上。那九龍黃金環,正好套在他的脖子上。
林捷人首蛇身,脖子上套一個黃金圓環,說不出的怪異。九龍黃金環被他收服之後,地上九個黃金龍頭,立刻破裂,變成粉末。被風一吹,無影無蹤。煉丹大陣,就此破去。
林捷哈哈大笑:「冰兒,我們又見面了!」
林冰兒大吃一驚,接連往後退了七八步,背緊緊靠著鐵網,才站住腳。她驚恐道:「你是人是鬼?」
林捷呵呵冷笑道:「托你們母女倆的福,我不但沒死,還得到了不死之身!」
鋼炮身上戰紋紅光大盛,雙手抓住大蛇,一把扯為兩截。血雨紛飛,鋼炮從大蛇屍體中大步走出來,挖著鼻孔哈哈道:「不好意思,打擾你們父女敘舊。林捷兄,把靈寶交出來!」
林捷笑道:「你想要嗎?」
鋼炮大手一伸,戰紋浮現,抓向林捷的蛇身。鋼炮久經戰陣,只看一眼,就判斷出林捷的弱點。林捷呵呵一笑,腦袋一揚,脖子上的九龍黃金環靈光隱隱。他嘴巴一張,滿頭綠色海藻飛揚,一股強橫電流激射而出。
鋼炮立即變招,雙掌橫在胸前,戰紋發出耀眼紅光。一雙肉掌,變得比鋼鐵還硬。剛才鋼炮就是用這一招,打飛了舒默的「指槍」。此刻施展出來,威勢大增。鋼炮凜然而立,宛如守護天門的戰神,無人能突破他的防禦。
然而這九龍黃金環非比尋常,乃是一條五爪黃金龍的龍筋淬鍊而成,天生通曉雷霆電術,威力無窮。這一道電光激射,隱隱散發出一股藐視天地的龍威。
鋼炮被龍威震懾,愣了愣神。這時候,電光宛如霹靂,破開他雙掌防禦,穿過他的肉體。電光去勢不衰,射在水晶地板上,激起大片藍色電弧。
鋼炮手掌和胸口,同時洞開焦黑的大洞,青煙裊裊。他雙眉倒豎,眼神中儘是不甘之色。鋼炮吐出一口黑血,大叫道:「蒼天……」高大雄偉的身軀,倒在地上,已然氣絕。
這一切發生得好快,鋼炮一個照面就被九龍黃金環擊殺。靈寶的威能,果真非同小可。林捷得到九龍黃金環的助益,大殿之中,無人是他敵手。
舒默眉頭微皺,暗暗凝神思量對策。林捷遠遠站在台階之上,不在「天劍飛魚陣」的攻擊範圍。「指槍」的秘密已經被林捷看過,此刻距離又遠,起不到突然的效果。舒默當即蹲在陣中不動,靜待時機。
林捷見舒默凝神不動,笑嘻嘻看了他一眼,不以為意。斗魁暈厥,金翠蓮守著他,失魂落魄。鐵狼倒在地上,一時半會兒還醒不了。那金國小公主更加不堪,嬌軀橫在地板上,像睡著了一般。
大殿內的一切,盡在掌握。林捷轉身笑道:「冰兒,見了為父,怎麼不過來見禮?」
林冰兒銀牙緊咬,渾身發抖,美目之中儘是憤恨之色,不見一點父女之情。
林捷皺眉道:「怎麼,你還在為那個賤人的事,責怪為父嗎?」
林冰兒大怒,喝道:「閉嘴!不許你侮辱我娘!」
林捷呵呵笑道:「你有這般孝心,怎麼不見你對為父恭敬有禮?」
「你為了摘得金丹,將我娘推入雷電之中,讓我娘死於非命。你這樣無情無義,我不認你做父親!」林冰兒歇斯底里地大叫,渾然不見往日的沉著、冷靜,不見一派之長的威嚴。幾句話說罷,已經滿臉是淚。
林捷長嘆一聲,忽然笑道:「有些事,本來不應該讓你做晚輩的知道。你這般維護那賤人,只道是我對不起她,卻不知是她對不起我再先。」
林冰兒冷冷道:「娘有其他男人,是她不對。但是你又何嘗尊重過我娘?每天帶著婊子到家裡花天酒地,還要我娘端茶遞水,放任那幫婊子作踐我娘!你這樣的男人,不配得到我娘的真心對待!」
林捷大怒道:「胡說,男人風liu,豈是女子可比?」
林冰兒冷笑道:「我倒看不出來,這裡面有什麼不同!」
林捷怒道:「我身邊女人雖多,卻可曾說過要拋妻棄女,離開你們?還不是一樣錦衣玉食,讓你們過好日子?你娘卻不知感激,居然夥同外邊的野男人,計劃私奔!你們以為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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