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都偵探 第一百四十九章 約會篇

    半夜躺在單人鐵絲床上，梁襲睜眼思考全盤推翻後重新再來的案情，隱約發現了第二屆網紅節可能的受害者。但有個問題，自己示警的話，受害者的群體就會隨之改變。比如梁襲和警方爆料a是受害者，結果b受害，警方和民眾會認為梁襲阻止了a遇害嗎？不會，他們會認為梁襲誤導了警方判斷，所以導致了b死亡。

    網紅節死一邊去。梁襲起床，搜索明天播放的電影。相比思考網紅節，更死腦細胞的是選電影。本來可以優選恐怖片，但是卡琳對於恐怖有自己的理解，別沒嚇到卡琳，自己被嚇尿。文藝片唯美，但容易讓人入睡。紀錄片不適合約會。愛情片……tm的沒有。也是，現在誰看純愛情片，現在哪部電影裡沒點愛情呢？鐵達尼號的觀眾有多少人是去看飛翔的？有多少人是去看沉船的？有多少人是去看畫畫的？

    不對，自己如同網紅節破案一樣，切入點不對。自己不應該關心看什麼電影，應該先關心哪家電影院。比如伯寧街電影院，情侶專座。哇，這不錯，七點三十分場，普通座位幾乎全部賣光，只剩下情侶專座。動畫片？明天是周末。

    除了這部動畫片之外，其他場次要麼是位置不少，要麼是沒有情侶座。

    現在只有兩個選擇，第一個選擇，選擇只有情侶專座的動畫片，自己很無奈的只能和卡琳去情侶專座。第二個選擇，選擇輕喜劇電影，不要臉的買情侶專座。至於選輕喜劇電影，買普通座位的第三選擇不予考慮。梁襲情商不低，時間緊密的第二次約會，一定要通過一些話和事來表達出自己的意圖。

    這麼一想，當然是不要臉買輕喜劇情侶專座。

    梁襲從網上收集信息與評論，做出一份約會路線圖，最終在凌晨四點左右確定了明天的行程。

    ……

    既然明天是周末，不能只看電影，作為小窮鬼梁襲選擇了一個卡琳無法拒絕的邀請：騎自行車。上午十點，兩人到倫敦郊區租借了兩輛自行車朝西南，延著泰晤士河騎行，這條線路是溫和騎行派喜歡的路線，因為沒有太多的上下坡。十二點左右，兩人到達富勒姆附近的一處露營地，租借了一個燒烤台，購買了無煙煤炭和食材。拿出地墊在河邊草地鋪上，和眾多外出露營者一起享受休閒時光。

    午飯後懶洋洋小睡一個多小時，騎車回到倫敦郊區，送卡琳回酒店公寓。梁襲回偵探社，換上衣服，開車接卡琳一起去了一家義大利餐廳。吃好晚餐之後，步行十分鐘到達電影院，購買爆米花，飲料，正好入場。

    這一天下來讓卡琳有很多驚喜，卡琳知道梁襲具備很強的邏輯能力，能將一切安排的井井有條，時間線也會掐算的非常。卡琳的驚喜在梁襲願意花費時間去安排，去考慮，這是卡琳難以想像的事。為了今天的行程，梁襲花費了很多時間和精力。卡琳能感受到梁襲這份心意。

    昨天吃晚飯，今天同意一起遊玩，也間接說明卡琳態度。

    這場電影觀眾很少，很多人隨意入座。

    電影正在播放之時，坐在情侶位上的梁襲完全沒有看電影的心情，他正在掙扎：要不要耍氓流？會不會太唐突了？卡琳會不會翻臉？卡琳如果做出一些反應，自己應該怎麼道歉？怎麼耍氓流比較合適呢？自己完全不會。

    牽手？手離的有點遠。身體靠過去，會不會接到一個嫌棄和惱怒的眼神？

    這時候卡琳側頭看了眼梁襲，梁襲觸電一般轉頭，卡琳將自己左手放在兩人的中間。

    這是暗示嗎？梁襲看卡琳，卡琳專注看電影，似乎帶著一點微笑。梁襲深吸氣，鼓起勇氣準備握手時候，頭被砸了一下，拿起一看，是一顆爆米花。回頭看，只見後座四名小痞子抓了一把爆米花扔向自己，還故意發出笑聲挑釁。

    卡琳回頭，一名紫色頭髮的小痞子用手機手電筒照了過來，隨後幾人吹口哨。梁襲忙道：「我來應付，我來。」

    梁襲離開位置，轉了半圈走到四個小痞子的附近。小痞子們仍舊和自己同伴揶揄嘲笑梁襲，對梁襲豎起一根中指。

    梁襲脾氣好，湊近用較低的聲音道：「幾位老大，是我不好，這邊有50英鎊，就算請大家吃飯。」

    聽梁襲服軟，大家大笑。紫毛更加囂張，將整杯爆米花砸在梁襲臉上，梁襲好聲好氣道：「這個……」

    紫毛一巴掌甩向梁襲，然後紫毛腦袋被一腳踹著，人被踹的翻出座位外。卡琳翻過來，一抓最近的藍毛衣領朝自己一拉，雙指朝藍毛側面脖頸一戳，藍毛全身抽搐了一下癱倒在座位上。

    「輕點，輕點。」梁襲一邊干著急。

    卡琳很生氣，好不容易要發生點事，卻被幾個小痞子攪黃。大條美女力量足，身手還特別靈活，拳指到位，幾乎每一下都打在神經線上。不到30秒，四個小痞子全部躺下，難以動彈。

    然後呢？然後約會就黃了。這就是梁襲寧可花錢擺平，也不想惹這破事的原因。梁襲並不擔心卡琳會認為自己很慫，看不起自己。梁襲是不能打，曾經有人用棍子打了梁襲兩下，結果手指險些被踩斷不說，連窩都被端掉。

    救護車來了，警察來了。梁襲打電話走劉真後門，警察聽說是反恐辦公室的線人，於是只登記了信息，沒有扣押兩人。日後有事，可以再找梁襲，畢竟反恐辦公室的人擔保，力度絕對夠，也沒有違反規矩。

    卡琳很抱歉，自己下手太重導致沒給約會畫上一個完美的句號。梁襲在卡琳身邊安慰卡琳：「不是你的錯，另外你好帥。」

    卡琳笑著給了梁襲一小拳頭。兩人感覺又來了，慢慢接近時卡琳手機震動，梁襲聽見震動的聲音，停了下來。卡琳深吸氣，控制自己情緒拿出手機接電話：「餵……我在附近……好的，我馬上回去。」

    卡琳看梁襲：「醫院那邊有事。」作為一名實習主治醫生，隨時要做好支援醫院的準備。當醫院需要醫護人員時，一定會選擇實習主治醫生。

    梁襲點頭：「給我電話。」舉手伸大拇指，附近一輛出租車開了過來。

    卡琳沒說話，看了梁襲數秒，靠近梁襲在梁襲臉頰上親吻了一下，在梁襲耳邊道：「今天我很開心。」

    「我也是。」梁襲心跳瞬間爆炸，不敢動，僵在當場。這感覺好奇特，無法呼吸，無法思考，但是特別的舒服和喜歡。

    卡琳見此忍笑上車，朝梁襲揮手離開，梁襲的手機械式如同雞爪一般抓了幾下。深呼吸許久，然後臥槽！臥槽！臥槽！這代表什麼？代表卡琳已經用客觀事實告訴自己，她喜歡自己。

    卡琳本有女生的矜持，但是沒想到面對恐份都口若懸河的梁襲膽子這么小。電影開場了20分鐘，梁襲把自己身體緊貼左邊，如同自己是病毒一般。她也算明白了，這一步必須自己邁過去。原本不應該這時候邁的，應該在梁襲送自己回家後，自己再輕輕邁出這一步，讓今天的約會圓滿收場。

    當卡琳穿上醫生制服拉開帘子時，四毛看著這位險些把自己打死的女人目瞪口呆。四毛當即大呼小叫喊救命，卡琳吩咐護士：病人情緒不穩定，用鎮靜劑。說他們倒霉不是他們被送到瑪麗亞醫院，而是因為急救醫生很專業，一看幾個人傷勢都屬於神經損傷，他不敢亂動，於是就聯繫了卡琳。

    四毛好漢不吃眼前虧，一起認慫，向卡琳致以最真誠的道歉。原本只是外傷，用了鎮靜劑醒來後可能就殘了。致殘不見血是神經科醫生的基本能力。

    他們也小看了卡琳的職業操守，卡琳知道自己下手輕重和下手的位置。如果四個人不乖乖躺著，而是上竄下跳的折騰，真的有可能導致殘疾。用鎮靜劑不是嚇唬他們，而是要救他們。打人和救人是兩回事，卡琳分得清楚。

    但四毛的衰運還沒結束，劉真帶人來了。這事情可大可小，作為業內人劉真很清楚，梁襲打了人……臥槽，自己這個弟弟出息了，一個能打四個。劉真是來處理善後，否則一大筆的醫藥費不說，梁襲還可能因此吃官司。

    劉真摸清楚四個人底細，將四個小痞子的老大的老大『請』了過來，並且接手了案件的後續調查。四毛見自己老大的老大鼻青臉腫，門口晃蕩的便衣都是攜槍警探，知道自己惹了大麻煩。於是在後續做筆錄中，他們堅持認定自己摔傷，和任何人沒有任何關係。

    ……

    晚上十一點多，通過機器確認四毛的傷勢後卡琳才下班。剛走出醫院就看見孤獨坐在附近長椅上看手機的梁襲。卡琳笑吟吟的走過去坐下，梁襲收起手機打開盒子，從裡面拿出一份他開車半小時才買到的熱騰騰正宗酸辣麵和無骨雞柳。卡琳坐在長椅上，慢慢享受食物。他們的約會隨之這份酸辣麵重新開始，一直到卡琳回到酒店公寓結束。

    卡琳沒有邀請梁襲上去坐，梁襲也沒有任何上去坐的想法，他只遺憾今天就這麼結束了。卡琳如慣例一般親吻一下樑襲的臉頰進入了電梯，兩人互相看著搖手再見，一直到電梯門自動關上。

    梁襲步行回醫院取車。昨晚幾近通宵，早上八點開始一直忙碌到凌晨一點半才回到偵探社，身體非常疲勞，但梁襲沒有絲毫睡意，翻來覆去就是睡不著。

    有一堆的哲學家說過，愛情這玩意在人的一生只有一次。過了這一次，此生永遠找不到比這更美好的情感。

    年輕人，享受愛情吧。錢以後還有機會賺，愛情沒了就是沒了。

    ……

    梁襲迷糊糊的睜開眼睛，發現辦公區有動靜。偵探社兩塊區域，一塊區域是辦公區，有小客廳，茶几，辦公桌。另外一塊區域是生活區：書架，書桌，搖椅，壁爐。

    「波比。」梁襲無力的說了一句，繼續睡。能順利進門只有買了門的人。這門質量相當好，價格昂貴，梁襲鼓不起勇氣換。換鎖也不可能，換一個鎖得兩千英鎊。除了臥槽，能說什麼呢？

    波比端了一杯他最喜歡的伯爵奶茶走到生活區：「嘖嘖，真慘，這是偵探社還是狗窩？」原本井井有條的偵探社，現在糟亂不堪。

    梁襲趴在被子上，睜開一隻眼睛，看見波比身後的錘石。梁襲坐起來：「嗨，克里斯。」

    錘石道歉道：「不好意思，這……」怎麼解釋呢？波比帶著自己開門就進來了。

    梁襲道：「你們先坐。」有客人在，梁襲沒發飆。

    波比笑嘻嘻走人，梁襲坐起來摸到手機打開社交軟體，裡面有一條卡琳語音留言，明天她下午六點下班。為感謝昨天梁襲請她看電影，明天她請梁襲吃墨西哥菜。

    梁襲回語音：準時到達。

    ……

    梁襲洗完澡，穿了襯衫和大短褲，頭頂一條干毛巾走到辦公區：「不好意思，沒有什麼招待的……臥槽！」茶几上好多糕點。

    「我讓人買了，順便補充你的冰箱。」波比招呼：「坐，說正事。克里斯很有興趣與我們一起探訪靈異事件，今晚和我們一起行動。」

    錘石微笑點頭，梁襲疑問：「今晚見鬼？」

    波比回答：「昨天說好的。」

    梁襲：「工錢呢？」

    波比：「你不是不要工錢嗎？」

    梁襲道：「老闆，你能剋扣員工工錢，員工也能怠工。」

    「說的你很勤勞。」波比道：「你睡這裡不行。作為你朋友，臉都給你丟光了。」

    「滾。」梁襲完全不給波比面子。

    波比不理會，道：「柏涵社區99號還空著。」

    梁襲：「太遠。」

    法克油，你個窮人還這麼挑。

    梁襲解釋道：「我來回跑一趟要一個多小時，我開車去布萊頓只要一個小時。我還不如住在布萊頓海邊。」

    波比拿起電話：「黛西，幫我找一套伯寧街附近的房子……不用太大，梁襲住，對！……好。」

    梁襲拿過波比電話：「黛西你好，不要聽那個精神病的。我今天約了中介看房子。」

    黛西反應很快，道：「梁先生，你們今天好像有事要辦？如果你願意相信我的話，由我代你去看房子好嗎？」

    臥槽，這這麼拒絕，梁襲道：「會不會太麻煩你了？」

    黛西回答：「不會，我閒在家裡也很無聊。」

    梁襲很不好意思：「那太麻煩你了，我把中介電話給你。」

    黛西道：「我恰巧認識伯寧街房產中介的老闆，我直接過去就可以。」

    梁襲道：「那太謝謝了。」

    黛西：「梁先生太客氣，以後這些瑣事都可以給我打電話。」

    梁襲：「謝謝，謝謝。」

    黛西：「不打擾梁先生，再見。」

    梁襲：「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