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備忘錄 第5章 為夢突圍5、

    要是在平時，鄭曉龍性情較為急躁，做事與行走都是急急火火的，然而自打此次出門的那天開始，行動行為卻變的磨磨蹭蹭起來。一筆閣 www。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昨晚津津有味看電視到稀里糊塗睡著時，最少在午夜一點過後，而電視則一直開著。待他一覺醒來時看看電視屏幕上的時間，已是早上六點過五分。反正也不急，他躺被窩裡繼續睡覺。其實，並沒有幾多瞌睡，就是貪戀被窩裡的舒適與暫時無憂無慮的自由生活。思想上的一時鬆懈、懶惰不打緊，時間就成被忽略的身外之物。他眼睛瞅著電視，人精神處在似睡非睡的狀態中，沒成想時間過的還是蠻快的，到上午十點整時，他覺得不好再磨嘰，抖擻精神趕緊下床，洗漱，退房。

    街道上明媚的陽光有些刺眼，到底是人煙稠密的南方街市，人來車往是不可避免的。南方北方溫差也比較明顯。當江南的風略過臉頰時，他覺得有些微微的熱感。昨晚已經打聽好發往姜堰的班車的地點，就在旅館後面那條街上，似乎一應事務都安排的井然有序，鄭曉龍不急不躁的性格失而復得，悠哉樂哉不緊不慢在街道上行走著。反正這裡沒人認識我，裝模作樣周武鄭王也無所謂。昨晚旅館安頓好之後時間已經不是很早，加之比較累，就在旅館旁邊的小飯館匆匆吃過一碗炒粉，喝下一瓶啤酒。出門幾天，由於心理上壓力山大，飲食也沒啥規矩，導致原本體格就不是很健壯的鄭曉龍明顯消瘦一大截。到姜堰需要多長時間、找到親戚家還需要多長時間？現在上午十點多，不把肚子弄個半圓恐怕不成。街道邊有好幾家飯店。儘管想舒舒服服飽餐一頓米飯，可看看飯菜價格，他選擇一大碗素麵條，外加兩個饅頭。

    買好車票，得知到所在的地方需要兩個鐘頭多點，而且發車時間也在半小時之後，鄭曉龍來到候車區的木質排椅上落座。想閉目養神，又滿腹心事，眼睛怎麼也閉不上。帶的行李很少，有限的幾個錢也藏的很紮實，到是很省心，不用擔心被偷盜。稍候幾分鐘，一位帶著木工工具的小伙在鄭曉龍旁邊落座。或者是無心，或者是出門在外悶得慌，多少需要找人交流交流，以便證實自己還存在於人世間。更有可能是鄭曉龍看著旁邊的同齡人很面善，方才鼓起勇氣放棄不與陌生人說話的訓誡，上下打量那小伙幾眼之後，底氣不是很足地問道：「喂，你是木工？現在是出門打工，還是別的什麼事呀？」

    那小伙似乎多少有點驚訝，不過還是回答道：「家裡有事，從新疆剛剛轉車回來，並且繼續在此轉車。聽你說話的口音像是北方人，你到鎮江來幹嘛？」「是的，我是北方人。到姜堰走親戚。」「哦，這麼巧，我家就在姜堰。請問你以前來過姜堰嗎？」「沒有。」「你要去姜堰哪裡？說不定我還可以做你的嚮導。」「姜堰達豐鄉達豐村。」「真是趕巧，我家與達豐鄉是鄰居，而且我回家還必須從達豐鄉路過。」「真是太巧啦。請問這麼稱呼你？」「我姓趙，你叫我小趙就是了。請問你怎麼稱呼？」「我姓鄭，你也叫我小鄭吧。」

    很快，兩人就熟絡起來。論年齡，小趙比鄭曉龍大一歲，可是已經在外面打工四五年，並且是建築工地上的熟練木工。相比之下，沒有一技之長的鄭曉龍則像無頭蒼蠅四處瞎撞，他多少有幾分羨慕小趙，內心也很自責，很失落。閒聊起來時間過的快多啦，候車室的電子喇叭已經在吆喝乘坐某某班次的乘客檢票上車。車上的乘客並不是很多。依據習慣，鄭曉龍來到車廂最後面一排靠窗的位置上落座，這導致已經占據車內第二排一位置的小趙，只好有些不情願地來到鄭曉龍身邊落座。小趙說：「你習慣坐最後面位置？是有講究還是別的原因。一般說來車內最後的位置空氣比較差，同時也比較顛簸，而進一步說的再嚴重點，萬一出交通事故，最前和最後面的人往往傷的也最重。」「我倒是沒有這麼多的考慮和顧慮，習慣如此，今天照你一說，看來還真得改改。走，你看前面位置還很空，咱們往前挪挪吧。」

    兩人在稍稍靠前的第四排座位上重新坐好。鄭曉龍靠窗。車子已經開始行駛，不大一會兒就行駛在類似鄉村的環境中。不過，江南的鄉村與北方的鄉村存在根本上的差異，首先建築風格，給鄭曉龍的感覺就不一樣，所以他眼睛一直睜的大大的，貪婪地欣賞著車窗外一晃而過的真正的江南田野風光。而旁邊的小趙則毫無興趣，並很快閉上眼睛輕微地扯起鼾聲，此刻班車行駛出站還不到二十分鐘呀！鄭曉龍覺得上車就能睡覺的人真是不可思議。

    班車突然慢起來，鄭曉龍看到前面的車排起長隊。堵車？由於沒有特別急的事物要打理，雖然眼前已經出現堵車的跡象，可鄭曉龍心裡很淡定很坦然。車內的乘客開始竊竊私語起來。原本打著鼾聲的小趙慢悠悠睜開眼睛，他瞅瞅窗外自言自語地說「到輪渡碼頭了！」鄭曉龍不失時機地接過話茬問道：「輪渡碼頭，怎麼回事？」「前面是長江呀，這一段沒有橋，車輛過江都是用船接送的。待會你就會看見的。」

    前面的車慢慢往前挪動，鄭曉龍所乘坐的班車緊跟。停停走走幾個回合，前面不遠處已經出現江河的輪廓。在南京的時候沒有領略到長江的風采，現在即將實現兒時的一種渴望，鄭曉龍有點激動起來。班車在距碼頭兩三百米外被工作人員攔下，車內乘客被統統趕下車，按照指示從棧橋上往一艘高大的輪船上走去，班車沿著呈下坡狀的水泥路緩緩地往輪船上開去。

    鄭曉龍緊跟小趙身後，進入輪船與水面基本平行的貨倉。真沒有料到，輪船貨倉里已經停放著多輛大小車輛，但還有很大的空間、平面位置，後面還有汽車駛上來。輪船多少有些晃動。貨倉兩側有樓梯，從各種車輛上下來的人員走樓梯上到輪船的二樓、三樓。鄭曉龍顯得格外興奮，興沖沖爬到輪船三樓甲板上，貪婪地欣賞長江和四周美景，上學時曾經有過飛越長江的豪邁情懷，可造化和歲月蹉跎，年紀輕輕就將很多理想化為泡影。短暫的熱血澎湃之後，鄭曉龍的思緒復又跌落到灰暗的現實中。他戀戀不捨地進入艙室里。尚不清楚渡江需要多長時間，只是艙室里飯館、小賣部、電視等配置的很齊全。內心有種莫名的焦慮，鄭曉龍在艙室里也坐不住，復又到輪船甲板和迴廊四處走動。他很想到駕駛室去參觀下，可看見「遊客參觀駕駛室，付費五元」的招牌之後，心疼一碗麵錢，作罷。

    渡輪以及其緩慢的速度行駛二十多分鐘，逐漸靠岸。渡輪上的工作人員呵斥著爭先恐後下船的乘客、車輛，照例是人員先下船上岸，車輛靠後。在岸邊等到所乘坐的班車，鄭曉龍、小趙毫無懸念地上車。約摸一個小時光景過去，前面逐漸進入城鎮。看偶爾從車窗晃過的招牌，鄭曉龍知道已經進入姜堰境內，心情立刻又變得沉重和煩躁起來。不遠萬里來到平時走動並不頻繁的三姨家，究竟有什麼目的，想達到何目的，心裡並沒有底，更多的還是迷茫，他知道僅僅是權宜之計，為此次離家出走尋找一個還算是熟絡的臨時的落腳點。然後呢？除卻未知數，還是未知數。

    車到姜堰車站，下車，出站。鄭曉龍覺得姜堰城市建設很一般，只是比老家縣城規模大些而已。鄭曉龍原本打算邀約小趙吃點東西，可是小趙卻說並不餓，而且離家也不是很遠，到家裡吃飯也不遲。鄭曉龍捉摸著到哪裡繼續乘車，要不要替小趙墊付車費？一路下來不停地花費，鄭曉龍兜里的錢一個個減少，不得不考慮節約和斤斤計較。小趙卻先入為主地說道：「我倆要去的鄉村上就在城郊，很近的，而且基本沒有公交車可乘座，如果你體力還能吃的消，咱倆走過去吧，估計需要四十分鐘到一個小時。」鄭曉龍同意步行前往。

    拐出城區不遠，有一條路面沒有澆築水泥的大道。鄭曉龍、小趙可謂風塵僕僕，以較快的速度往前走著。一路上行人寥寥，有騎自行車和摩托車的，汽車難得一現。路右側是一條不是很寬闊的河，偶爾可見河面上有小船駛過。小趙說此乃江南大運河的分支。而展現在路兩邊的更多的風景，則是一望無際的碧綠的麥田。此時節麥子已經結穗，處在將要成熟的邊緣。因為沒有山，即便地平線的極目處，還是麥浪和零星的村落建築、樹木。四十分鐘之後，一個集鎮出現在眼前。小趙說他要從集鎮西頭穿越過去，而鄭曉龍所要找的地方在集鎮北頭。於是乎客氣幾句，兩人就此分道揚鑣。彼此看不見對方時，鄭曉龍才後悔沒有留下小趙的聯繫方式。

    集鎮到是有幾分熱鬧，雖然各種建築不怎麼整齊、整潔，但人氣在哪裡擺著的。辨明東西南北，鄭曉龍很快找到目的地村子的路口。他沒有戴手錶，時間只能是估計，他心裡想應該是中午十二點多。停下腳步思索一陣，他毅然轉身折返回集鎮中心地帶，在一家小飯館落座。看看小飯館牆上的時鐘，已經下午十三點整。看看菜單，奇怪麵食比炒菜米飯還貴。鄭曉龍花七元錢點下一盤炒菜、一盆雞蛋湯，以及米飯。到底是江南，飯菜的口味與北方很是不同，如果不是心中有幾分焦慮食不甘味，他很可能難以下咽。同樣因為不必著急去拜訪姨家，所以他吃飯的速度很慢。

    在離姜堰很近的如皋，鄭曉龍很有個書信往來很頻繁的異性筆友、文友，叫「譚金玉」，臨出發前，鄭曉龍曾經給譚金玉寫過一封信，流露出要離家出走的意圖，不知道她收到沒有？她曾經留下有一個電話號碼，說晚上點可以聯絡，只是鄭曉龍從來沒有打過。怎麼突然想到這些？鄭曉龍加快吃飯的速度，匆匆結賬走人。遠道而來，沒有帶老家的土特產，可是也不能空手去姨家吧？鄭曉龍在商店裡徘徊，尋思買點什麼禮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