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訂過多的親被防d機制誤傷了,請看文案閱讀提示,或清緩存「聽說他是這山上道觀的道士,神神秘秘的,你看他規劃得這十里桃林,又滿山槐樹,說不定是在弄什麼陣法。」
「陣法?嘛玩意兒?」
「土包子,沒看過網絡小說,也總該知道金庸的桃花島吧,迷陣呀!說不定等這些樹種好之後,咱們再想上山就難了。」
「哈哈,你才是看電視看傻了吧。」被教訓的工人大聲嘲笑。
藏在工人裡頭,正小心偷窺方善水的猴子,聞言眉頭一跳,心道,說不定還真是如此。
沒過多久,方善水舉著羅盤停在一顆樹前,圍著走了走:「差了五寸。」
「方老闆,是不是這顆種的不對?」圍觀的一個工頭湊上來問。
方善水點點頭,指著剛埋在根上的新土道:「把土松一下。」
工頭很是敬業,很快就叫了人過來,吭哧幾下把土鏟開,只是這顆樹太重,要按方善水說的平移五寸,挖坑的四個人試了試,根本抬不動。
工頭見狀,正要再叫幾個人,方善水抬手阻止,走上前道:「不用了,你們讓開點。」
一個工人見狀道:「方老闆,難道你要幫我們抬?這顆樹有些大了,看你這小胳膊小腿的,再加你一個也起不了多大用啊。」
工頭趕忙喝道:「閉嘴,老闆只是在測方位,不懂就安靜看著,沒讓你幹活的時候你多說什麼廢話。」
工人被訓得很是不滿。
方善水沒有理會這倆人,只讓人先扶住大樹,在周圍人幾人看稀奇的眼神中,他右手執著羅盤左右尋位,不一會,羅盤上一直胡亂轉動的指針,就停在了某個方向。
這時,方善水搭在樹身上的左手動了,如同慢動作一般,他的手緩緩抬起又緩緩落下,借著真氣在樹身上輕輕一拍,那顆四人都抬不動的大樹,忽而仿佛長了腳一般,正正平挪了五寸遠。
就這麼眨眼功夫,工人們就看到那大樹在方善水輕拍之下,連樹枝樹葉都沒怎麼晃蕩,就已經挪好了位置,差點都以為自己看錯了,忍不住瞪大眼。
確實是挪好了,真是神了。
「埋上土。」
直到聽到方善水的吩咐,工頭等人才紛紛找回自己的聲音,磕磕巴巴道:「好,好的,老闆。」
負責填土的工人們,再不敢小瞧方善水的小胳膊小腿,幹活越發賣力起來。
工人們滿心好奇地想問方善水,但是轉眼方善水又拿著羅盤四處遊走起來,只能滿口讚嘆地跟自己同伴八卦起來:「你說,老闆他是不是練過什麼武功?」
「老闆分明是個道士啊,不是捉妖的嗎?」
「瞎,哪有什麼妖怪給人抓,道士是畫符抓鬼的。」
……
方善水一直檢查到日落之時,才將所有地方都檢查完畢,青越山上,除了他特地留出的幾處地方,滿山的槐樹已經全部種好。
青越山上不知為何陰氣匯聚,為防引來旁人注意,方善水決定布置起陣法,將匯聚的陰氣吸引到地面大陣中來,既能繼續反哺師父,又不會讓這些陰氣揚揚於外,太露了痕跡。
而青越山下的桃林,卻是為防以後有人亂闖,為迷蹤陣準備的陣基。
山內槐樹屬陰,山外桃樹屬陽,陰陽交匯,更方便掩蓋青越山內的彌天陰氣。
再者,桃樹辟邪,除了阻止外人上山打擾師父以外,方善水也是怕師父若突然屍變,會趁著自己不在的時候從山中離去。
跟工人們交割完工錢,那些種槐樹的工人們就離開了,山下的桃樹是其他人負責的,靠著錢財的力量,如今短短几天已經圍著青越山腳種了幾圈,不日也將完工。
看到漫山樹木,這些日子一直滿腹憂慮的方善水,不禁小小鬆了口氣。
只是這些日花錢如流水,再算上從師父的老相識那裡訂的大量上好金玉硃砂等物……
方善水回到山上,查了查自己的卡和支付寶後,有些木然地思討著,過些日下了山,該弄個什麼營生比較好?
師父留下的那些人脈都在港城,但是師父的遺言卻交代他去徽城……而且如今山上的這些,估計也只是解一時之憂,想要從根本上解決問題,他還是得找個地方好好學習一下金銘文甲骨文等遠古文字,看看能不能類比出《煉屍大典》中金文雲篆字體的意思,從而正確解讀《煉屍大典》。
·
林二一張張翻看著猴子傳送來的青越山圖景,然後一張張的對比,甚至各種角度排列在一起研究,越是研究,林二的眉頭皺得越緊。
林凱見自家叔叔這樣,就知道他肯定是發現了什麼:「叔,怎麼了?」
「這地形,似乎有點不對。」林二沉吟了一聲,將洗出來的照片調換了位置,仿佛拼圖一樣一張張鋪散開。
林凱看著自家叔叔手中的照片,一開始也沒發現什麼,隨著叔叔排列的越來越多,林凱慢慢咦了一聲,低頭細看起來,而後驚疑道:「叔,這難道是新生的龍脈?」
林二搖頭:「不,這應該是毀掉的龍脈。你看那山脊斷裂的痕跡,還有這山谷風化的樣子。」見林凱看不出什麼,林二拿出馬克筆來在照片的某些地方畫上了幾筆,林凱再看去,果然瞪大了眼。
「這地形,分明是九龍含珠之勢!但是時移世易,山川變改,這大好的風水寶地就這麼被破壞了,九龍要麼斷了,要麼潛入地底,如今只剩下一個孤零零的龍珠。然而沒有龍又怎能叫龍珠,這地算是徹底毀了。」
九龍含珠。
林凱咋舌,隨即驚喜道:「叔!這麼好的風水寶地,在古代那不是連皇帝也要搶著埋在這裡!這裡肯定有大墓啊!」
林二猶疑道:「你說的很有可能,青越山就位於這九龍含珠的珠位,吸日月精華龍脈精氣,確實是一塊大好的風水寶地。但是這地形要改變到這種程度,不知道經過了多少年變遷……」說不定已經是上萬年前的風水寶地了,經過萬載時光才會被摧殘成現在這個樣子。但若真是上萬年前的寶地,那時候的古人懂得風水嗎?怕是當時還在茹毛飲血吧。
「管它多少年呢,找機會去看看,有就賺它一筆,沒有也沒什麼損失。」林凱滿臉喜色,一心覺得最近財運真是不錯,又是商朝大墓,又是九龍含珠,真是財神送上門來。
天予不取,才是自作孽!
林二一想,侄子說得也對,且先將此地記下。
「以後再說此事,現在當務之急,是要先想辦法把玄鳥卵偷渡出海。李子霖想要一億五千萬買下此等神物,簡直做夢!」說到這個,林二就有些憤憤不平,如果李子霖識相點將價格提到三億美金,他此時哪還要這般麻煩。
「叔,咱們這次收穫也不小了,這等神物,要麼就先留著不賣了。活了三千多年的傳說生物啊,叔你說它會不會和唐僧肉一樣,吃一口就長生不老什麼的?真要能這樣,我們還不如留著自己吃了。」林凱興致勃勃地猜測著。
林二皺眉:「這種東西留在手裡風險太大。至於長生不老,那肯定不可能,就算是在商朝神話中,玄鳥也就是個象徵。娀氏之女簡狄吞玄鳥卵而生契,契乃商朝始祖,但是除了後來他的子孫建立了商朝,還真沒有其他神異之事。」
「我們挖到的那個墓到底是誰的?我們從他的肚子裡找到了這枚玄鳥卵,他難道是吞了鳥卵的簡狄,還是簡狄生下的契?」
「都不是,看墓內風格裝飾,應該是他們某一代的嫡系子孫。」
林凱失望了:「那這玄鳥卵到底有什麼用?」
林二猜測:「如果玄鳥卵真跟商朝的出現有關,我懷疑,玄鳥卵是寄生在商朝帝王的身體裡,一邊幫助商朝穩固王位,一邊借著龍氣修行孵化。」
「叔,你越說越玄乎了,哪來什麼龍氣。」
「玄鳥卵都在我們手上了,這可也是個神話。」
兩人正討論著,虎子的來電突然響了起來。
——虎子:「二叔,李子霖果然不老實,他似乎要針對我們有些小動作了。」
「哼,不想出錢還惦記我的寶貝,哪有那麼便宜的事。收拾東西,我們連夜離開海城,臨走前,讓肖子給李子霖弄點麻煩。」
——虎子:「好,二叔。要不要把猴子叫回來?」
「不了,讓他待在那邊繼續打探。」
·
時間一天天過去,青越山下的千畝桃林也都種好了,在將所有欠款交割清楚後,眾多工人散去,青越山內,又只剩下了方善水一人。
方善水嚴格遵照師父的遺囑,每日下山買公雞澆淋玉錐石,以及每隔七日在棺木上滴入自己的血。
只是隨著青越山上的陰氣越來越重,方善水在這裡待得也越來越艱難了。
一開始時,方善水只是在夜晚,才會被拉入噩夢;後來,午後、傍晚也不再安全;到了現下,方善水甚至不用等到睡著,可能在青越觀內走著走著,就會不明所以地被拉入夢魘之內,好半天反應不過來。
若非方善水從小修煉,怕是早已被迷惑了感知,分不清虛幻現實。
「喵、嗷~」大門上的黑貓見方善水回來,懶洋洋地打了聲招呼。
青越觀內陰氣深重得方善水都覺不適,這隻黑貓卻仿佛如魚得水一般,在這裡賴著不走了。
當然,它賴著不走的原因,也可能是方善水答應的每日兩條魚。
想到這還是自己的債主,方善水心裡又是一抽。
早知今日,當初就不該胡亂許諾。
「師父,徒兒下山去了。」
方善水在棺旁磕頭三拜,和師父告別。
這時,黑暗的山洞裡突然靜得落針可聞,周圍莫名瀰漫出一股寒氣,很冷,方善水只覺呼吸間空氣似乎結成了冰,沉重而冷肅,充滿了異樣的壓力。
方善水甚至看到,眼前的地面上出現了白霜。
方善水本以為師父又要拉他入夢和他告別,然而,這不像是做夢?
方善水屏住呼吸,恍惚間,有冰冷尖細的手指,挨上了他的臉。
跪在地上的方善水正要抬頭,那手卻忽然退了回去,消失在一片寒氣中。
方善水沒有看到人,而近在咫尺的棺木,好像也沒有打開過,只有地面上瀰漫的寒霜,一點點凝縮起來,從四周收攏,聚集到了棺木之下,不見了。
「師父?」
方善水再三呼喚,棺木卻再沒了反應。
方善水等了片刻,又交待了一句:「師父,你乖乖待在山上,不要離開,我放假會回來看你的。」
轉身的那一刻,方善水覺得有人在背後看著自己,但他沒有回頭,直到走出山洞,那一直落在背上的注視感,才消失不見。
【待到四十九日期滿,放下琅琊洞斷龍石,你就下山去吧,別再回山。師父在山上睡一覺,大概會睡很長很長時間。】
「轟轟轟……」
方善水放下了斷龍石機關,沉重的聲音壓得整個山洞都搖晃起來,土石碎粒喀拉拉不斷崩落,滾到方善水腳邊,直到琅琊洞徹底封閉起來,震動才逐漸停止。
方善水回房收拾好東西後,最後往後山的方向看了一眼,轉身走出青越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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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青越觀的大門鎖死的時候,方善水看向房頂還在曬太陽的黑貓,說:「我要下山了。」
黑貓眯縫的眼睛瞪圓,看著方善水:「喵、嗷~」
方善水似乎聽懂了黑貓的意思,解釋說:「沒有要賴賬,可是我要下山了,山下不方便養貓,再見。」方善水說完麻利地轉身就想走。
「喵、嗷!」黑貓飛縱一躍眨眼跳到方善水身邊,一口咬住方善水的褲腿。
黑貓漆黑的眼睛似乎在說:騙子!賴賬!
方善水邁步往前,黑貓咬住褲腿不松,還用兩隻前爪抱住方善水的腳,方善水走一步,它就跟著方善水的腳被拖一步,任由一身毛在地上沾灰,一副你走哪我就跟到哪的架勢。
方善水低頭看黑貓,黑貓也抬頭瞪方善水。
方善水沒什麼表情的臉上,眼中閃過一絲無奈,彎下腰,朝黑貓伸手。
賴在地上的黑貓見狀,驕傲地從地上爬了起來,甩甩毛上塵土,根本不理方善水的手,直接踩著他的胳膊,三兩下爬到他身後鼓鼓的背包上,趴下。
黑貓找好自己的位置後,尾巴還得意洋洋地甩了甩方善水的肩膀,似乎是在催促方善水出發,又似乎在說,哼,不稀罕你抱。
方善水聳聳肩,背著黑貓下山。
天天待在陰氣濃重的青越山上,手機也壞掉了,打開手機蓋,可以看到手機仿佛在水裡泡了很久一樣,裡面的金屬附件都腐蝕了,到處鏽跡斑斑,也難為這手機能堅持到守棺的最後兩天。
支付寶和銀|行卡加起來,總共還剩下兩萬塊。
自從師父給他辦了身份證和銀|行卡之後,餘額從未低於過一百萬的方善水,不禁有點方。
兩萬塊夠買什麼呢?買個手機大概就要去掉四分之一了吧?
不太有金錢觀念的方善水安慰自己,千金散盡還復來。
前幾天手機還好著的時候,他用手機開了個淘寶店賣符,也算有個營生了。
下山先買個手機,看看有沒有賣出去幾張,說不定很快賣夠百來張,錢就回來了。
此時還不知生活多艱,行業競爭壓力山大的方善水,抱著美好的期望,準備先向手機店進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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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徒兒下山去了。」
聽到聲音,狹窄的黑暗中,他睜開眼睛。
自己是誰呢?
……忘記了。
似乎不太重要。
說話的是誰呢?
……也忘記了。
似乎有些重要。
下山……是要離開嗎?
黑暗中的眼睛閃爍起紅光。
尖長的指甲觸碰到棺蓋。
把他拖進來。
不要讓他離開。
吸乾他的血,他會安靜地躺在自己身邊,哪兒都不去。
指尖觸碰到那股溫度,充滿惡意的靠近,突兀地被驚退。
他是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