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靜雅回到花園的宴會區,一點也沒有了剛剛那副樣子,她含著三分笑意走回自己的位子上,見阮靜華不在,於是四處看了看。
果不其然,阮靜華正坐在側王妃身邊,小聲的和側王妃說著什麼。
「小姐,世子爺回去了。」聞香見世子幾人上了橋,便低聲道,「剛剛世子爺往姑娘這邊看了好幾眼呢。」
阮靜雅得意的笑了笑,她對自己的容貌十分有自信,比起阮靜華那種端莊的美,她這樣的美人更加惹人憐愛。
阮靜華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對阮靜雅點了點頭,「三妹妹,剛剛去哪裡了?」
「只是在周圍走了走,比不上姐姐有側王妃關愛。」阮靜雅想到自己剛剛做的事情,又想起母親曾經用過的手段,忍不住勾起了唇角。就算嫁給嶺南王世子又怎麼樣?阮靜華註定了是個悲劇。
阮靜馨見這姐倆好像關係很好的樣子,也是有些好笑。傅如眉便更直接一點,「所以我不喜歡和她們在一起,累。」明明都討厭對方,還要笑語晏晏。
羅懷雲讓丫鬟給金媛媛倒上果酒,一邊囑咐她慢點喝,一邊對阮靜馨說,「家家都不消停,有時候想要清淨幾天都不容易。」
阮靜馨點了點頭,「我也想要清淨,但是我也不願意躲著自欺欺人。想要不被人欺負,就要自己先立得起來。」
「這話說的好!」傅如眉十分贊同,「懷雲的性子就是太軟弱了一些。世人慣會欺善怕惡的,看我,誰惹到我,幾鞭子下去,以後絕對就老實了。」
「如眉姐姐的方法好,卻也要分人和事。不戰而屈人之兵才是上策。」阮靜馨尤其喜歡這個愛憎分明的姑娘。
「我很討厭費腦子的事情。」傅如眉皺眉。
阮靜馨笑著搖頭,「這就像是在戰場上,只橫刀殺敵固然是英雄,但是力量有限。計謀、策略、兵法加上武力,才能全面的控制戰場,把握先機。」
傅如眉若有所思,「你說的有道理,我以前只覺得那些算計都是上不得台面的,有什麼事情不如真刀真槍的來。聽了你的話,我覺得以後可以讀一讀我兄長的兵書。」
嶺南王府的飯菜口味不錯,幾個姑娘邊說,也吃了不少。這一次的賞花宴,對於阮靜馨來說,無疑是十分有收穫的。這三個閨蜜可是她前生不曾有過的。
因為心情好,阮靜馨一連幾日面上都掛著笑容。直到湘波來報,說鶯兒又有消息傳來。
「好狠毒的心思!」阮靜馨的面色冷凝,「那藥叫什麼名字?」
湘波的臉色也是很不好,她的雙手有些發抖,「叫冷香。」
冷香是一種極寒的藥物,長在北地,十分稀少。當地的人把它碾成粉,調製成藥膏,專門用來治療燙傷。這種藥還有一個用處,就是避孕!
沒錯,這種藥服下之後,會讓子宮受寒,從而不易懷孕。而在阮靜華生病期間,丁氏竟然把冷香粉放入了湯藥之中!
屋子內的人面色都不是很好,尤其是幾個丫鬟,都覺得自己一家人鬥來鬥去也不會玩的這麼大。誰曾想到,丁氏竟然要讓自己的親侄女不能生育!
不能生育代表什麼?代表這個女人的將來會絕對的不美好!代表這個女人會被嫌棄甚至是休棄!像是侯府這樣的地方,對方絕對不可能撕破臉面休掉阮靜華。卻有一百種方法讓阮靜華不會影響他們延續香火……
「小姐?」瑞草皺眉問道。
阮靜馨嘆了口氣,同情嗎?有一點。但是同情的不是阮靜華本人,而是這個剛剛穿越來還沒有搞清楚狀況的新阮靜華。
「這種陰私的事情多了,這實在是不算什麼。」劉十一娘是除了阮靜馨外唯一鎮定的人,「這丁氏手段陰毒,瑕疵必報,以後對她要多提防兩分才是。」
阮靜馨十分贊同,「沒錯,不僅是丁氏,由丁氏的手段就可以看出大房這些人的行事風格。你們要多留意一點,小心著了道。」
「那我們……要不要給二小姐提醒一下?」瑞草又道。
峨蕊冷靜的反對,「二小姐前幾日還想踩著我們小姐博名聲呢。」
翠螺想了想,「若是對方是真心對我們的也就算了,在對待我們的事情上,三房也沒有比二房好到哪裡去。」
「那我們就這樣看著?」瑞草有些心有不忍,「真的不要提點一下?」
阮靜馨笑出聲來,「提,怎麼不提?不提怎麼能讓兩房鬧的更凶?水越混越好。」
劉十一娘的心思一動,「你是想借借這股風?」
「那就要看大房和三房能鬧到哪種地步了。」阮靜馨把杯中的茶水一飲而盡,希望三房給力一點,她的計劃才好實施。
阮靜華又病了,起初只是有些頭暈、噁心,後來則是渾身發冷、難以進食。鄭氏請了很多大夫都沒有查出原因,只說是服用了什麼寒涼的東西。
鄭氏查遍了女兒這一段時間的飲食,沒有找到半點的可疑之處,於是也是急的吃不下、睡不好的。就連自己的院子都不回了,幾日都是在女兒臥室里的軟榻上眯一會眼睛就算了。
「……你說小姐是不是碰到什麼不乾淨的東西了?」
「你可別瞎說,大夫都說是吃錯東西了。」
「啥東西能把人吃成這樣?專門去買都買不到,就這麼湊巧?」
「小聲點,夫人在裡面呢。我曾經聽人家說過,一些大戶人家裡經常有在吃食上動手腳害人的。」
「可拉倒吧,咱們夫人把吃食都檢查了好幾遍了!」
「吃食查了,不還有藥嗎?誰知道二小姐之前吃的藥中是不是有東西和吃食相剋呢!」
「你這麼一說還真是的,咱們小姐那時生病,咱們夫人也病倒了。還是侯夫人來給主持的大局呢!這藥方和藥材可都沒有經過咱們三房的手,誰知道裡面有什麼?做飯的時候又怎麼可能多注意……」
鄭氏迷迷糊糊的聽著外面的對話,一開始是煩躁,後來卻是越聽越心驚。她猛地站起來,也不在意外面嚼舌根的是誰,只大聲喊著,「聞香,你進來,小姐之前生病的藥方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