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箏哦了聲,卻還是不樂意的說道:「那走就走啊,你打我手幹嘛啊?」
靳皇睨了眼她紅紅的手背,腳步頓住,他將她的小手捧起的時候,權箏像是察覺到他要做什麼,臉微微泛起了紅暈,她偏過頭,小手往回縮著,在被他緊緊攥住的時候,她紅著臉,咬著唇,說道:「不,不疼!」雖然裝的挺害羞的,但她的手卻故意往上抬了抬……
靳皇嘴角淺勾了下,腳尖微轉了下,拉著她走的時候,說道:「嗯,走吧。」
權箏聽他這麼說,氣呼呼的瞪了眼他的側臉,她還以為他真要親她的手背呢!好吧,當她自作多情好了!真是的!一點都不懂得浪漫!就在這時,走在前面的人腳步卻突然微頓了下,然後,抬起她的手背輕吻了下,「以後不會了!」
權箏感覺到手背上柔軟的觸碰時,突然間心花怒放,臉上皆是甜膩的笑意。
但當看到他撞進來的眼眸時,她故意哼了聲,「別以為我會這麼輕易的原諒你!你打我!咱倆還沒怎樣呢,你就打我!以後結婚了,你是不是還準備家暴我?!」
靳皇卻在聽見家暴兩個字時,嘴角不由得淺淺勾起,為什麼他想到這兩個字的時候,就會自覺的想像出他打她屁屁的畫面,以後倒是的確可以用這個方法懲罰她!他不置可否的點頭,「嗯,也不是沒可能!」嗯?又或者,在床上好好的家暴她!
權箏委屈的咬了下自己的下嘴唇,媽蛋啊,怎麼一想到以後的生活,就感覺到眼前一片黑暗,哦不!家暴,應該是一片血紅吧?不行啊,這日子沒法過了!她要分手!要分手啊!她緊抱著他的手臂,身子磨蹭著撒嬌,「我會很乖的,咱以後能不能不家暴?」她很沒出息的捨不得分手!嗚嗚!
靳皇摸摸她的頭,「嗯,乖。」
權箏看了眼他的手,好想咬斷!她可不相信自己能一直乖下去!與生俱來的叛逆因子,是她想控制就能控制得住的嗎?要是哪次把他惹毛了要扒了她的皮怎麼辦?萬一再把她打得連她親爸都不認識怎麼辦?她一沒海拔,二沒身材,可就全靠這張臉支撐著她自戀了十九年啊!要是以後被家暴的毀了容,她可怎麼活啊?不行,就算扛不住被家暴,她起碼要有點反抗的能力吧?也許,是時候該報個武術班學學了!
在她為即將迎來的家暴生活做準備的時候,靳皇看著她的眼眸里卻儘是柔情蜜意……
另一側,藍詩詩因為情緒激動漫無目的的跑著,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她跑了有多遠,總之,在她停下來的時候,完全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四周除了樹就是樹,沒有任何的參照物,風聲從耳邊呼嘯著刮過,樹枝和樹葉摩挲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滲人……
她膽子小,以前走夜路的時候,都能被自己嚇哭,如今,看到面對的又是這樣一幅場景,她唯一想要做的就是退縮和逃跑,然而就在她準備轉身離開的時候,眼前突然閃過一抹黑影,她都未能細看,就嚇得往後踉蹌了幾步,最終,腳下被石頭絆倒,她在直直往後倒去的時候,順勢,從旁邊的坡上滾了下去,坡雖然不遠,卻很陡,尤其在她滾下來的時候,身上多處還被劃傷,她疼的眼淚都不自覺冒了出來……
她想要爬起來,卻發現右腳已經扭傷,手臂也被尖銳的東西劃傷,因為疼痛,手臂完全使不上力氣,她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找手機,她摸遍了全身,卻發現身上空無一物,她的手機一直是被她拿在手裡的,於是,她便四下看去,最終,在兩米開外的地方看到了自己的手機。
只是,她現在根本沒有能力夠著。
就在她準備強撐著身子坐起來的時候,她聽到有人喊著她的名字跑過來,「藍詩詩。」
她聽得清清楚楚,來人喊的是她的名字,最重要的是,前來找她的人,是蘇然!
她的心跳猛地加快,她看著此時自己的狼狽,在臉紅的泣血的時候,有些慌亂的不知道該不該出聲叫住他,她怕他找不到她,真的走掉,又怕他,看到她這副樣子……
她自己作的,還把自己作成了這副樣子。
的確,挺沒臉見人的。
就在這時,不遠處的手機卻突然亮起。
在鈴聲響起的同時,她的心一驚,剛準備出聲叫蘇然,卻已經聽見頭頂傳來了凌亂的腳步聲。
她抬眼的瞬間,就看見他舉著手機,居高臨下的睥睨著她。
她一時慌了神,想要解釋,「我,我……」
耳邊吵鬧的手機鈴聲戛然而止,蘇然從坡上大步垮下來,在將不遠處的手機撿起來裝進兜里的時候,轉身,看著趴在地上,渾身沾滿泥土的藍詩詩,她的胳膊上,腿上到處都有被劃傷的痕跡不說,手臂上還在狂冒著血……
他眉心狠狠的蹙了下,在三步並作兩步的來到她面前時,藍詩詩下意識的準備往後退,手臂卻被他猛然攥住,他從口袋裡掏出手帕,幫她簡單做了包紮後,將她從地上拉起來,她單腳跳著,十分艱難的穩住了身子。
他看一眼,便已知道,她的腳肯定是扭了,「你這個女人……」可真是麻煩,這幾個字被他及時吞下,但那五個字的氣勢,卻把藍詩詩給嚇得脖子縮了下,她被他牽制的手臂稍稍掙扎了下,「我,我可以自己走。」她沒想藉故接近他。
蘇然聽了她的話,果真就將她甩開,他在剜了眼她後,腳尖挪向準備離去的方向,卻聽見了噗通的聲音,他聽到聲音的瞬間,就回過頭去,果真就看見藍詩詩再次摔在了地上,此刻她艱難的想要從地上爬起來,然而,她的手臂似乎根本使不上半分的力氣。
他低咒一聲,彎腰將她打橫抱了起來,藍詩詩沒料到他會如此,只是身子突然失去了重心,讓她嚇得尖聲叫了下,並下意識的摟住了他的脖頸,蘇然冷聲喝道:「閉嘴!」他真的覺得她的聲音很吵,她果真就乖乖閉了嘴,然而摟著他脖頸的手,摟著也不是,鬆開也不是,因為摟著,她覺得姿勢太曖昧,她怕蘇然嫌棄,可不摟著,她又覺得太沒安全感……
在她糾結的時候,蘇然又厲聲喝道:「你給我安靜點!」
藍詩詩無辜,「我,我沒說話啊!」
蘇然腳步微頓了下,冰魄似的眼眸里含著一抹冷意,「你的呼吸聲打擾到我了!」
藍詩詩怔了下,繼而緊咬著下嘴唇,現在她連呼吸都不敢呼吸了!
蘇然看著懷裡身體緊繃的女人,嘴角卻慢慢勾起了一抹冷笑,他倒是從未見過像她這般不要臉的女人,先讓身為她好姐妹的權箏撮合他們,在她察覺到他的厭煩時,又玩起欲擒故縱的把戲,她真的以為,她這麼做,能贏得他的心嗎?
所有人都在坐纜車的地方等著他倆,當權箏遠遠的看見蘇然抱著藍詩詩走來的時候,她忙激動的晃著靳皇的手臂,說道:「有戲哎!」也不知道他倆背著他們幹什麼去了,去的時候還沒什麼情況呢,回來就公主抱了?莫非……
在她嘿嘿嘿的奸笑出聲來的時候,靳皇眼尖的發現,「藍詩詩應該是受傷了!」
權箏啊了聲,在她看過去的時候,果真就發現她的膝蓋上全都是被劃傷的痕跡,她的又白又直又長,所以稍微離得近些就能看得清清楚楚,她忙迎了上去,剛準備問蘇然這是怎麼回事,卻發現藍詩詩這傢伙竟然在人家懷裡睡著了,她也不知道該不該叫醒了!
就在這時,公孫翼突然衝過來,「詩詩,你怎麼……」他也是還沒問完就發現了這個真相,儘管她被蘇然抱著很不爽,但他又實在不忍心打擾她睡覺,看她這樣子,似乎很困,而且,看她全身多處受傷,他也實在是心疼,也就更不忍心叫醒她了……
就在這時,她在他的注視下,臉在蘇然的胸膛上蹭了蹭,那乖巧可愛的樣子,看得他心實在痒痒,就在他嫉妒的準備嘟囔著什麼的時候,蘇然毫不客氣的將睡得正熟的藍詩詩,強塞到公孫翼的懷裡,公孫翼自是受寵若驚,就在他準備說謝謝的時候,蘇然漠然的抬腳離開……
權箏恰在此時看到了他胸口的一抹口水,在她將目光收回的時候,就看見藍詩詩掙扎著從公孫翼懷裡下來,只可惜,她的腳腕處明顯受了傷,公孫翼執拗著不肯放她下來,她也就只好作罷。
權箏看著她目送著蘇然離開的眼神,覺得有必要晚上找她好好聊聊,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此刻,葉蔓挽著公孫翼的一條手臂,「哥,她都說了要自己走了!你……」
靳皇攬著她的腰肢,「走吧。」
她不著痕跡的看了眼葉蔓後,臉上綻放著明媚的笑意,朝著他輕點了下頭,繼而跟著他坐進了就近的纜車裡。
藍詩詩、公孫翼和葉蔓坐在了後面的纜車裡。
邱白和明帝找到了蘇然坐的纜車坐了進去。
晚上六點。
情侶派對,因為,規定參加的所有男嘉賓都必須攜女伴出席的緣故,所以,在權箏這一伙人在山上玩了一下午的時候,其他的男嘉賓早就忙著把原定參加單身派對的女性們給約走了……
也因此,到點準備進場的時候,除權箏和靳皇以外的人就尷尬了!
公孫翼倒是自我感覺良好,因為他本來就想著攜藍詩詩出席的,他看了眼身旁黏著自己的葉蔓,「她好歹也算個女人,你們誰要?」
葉蔓抱著他的手臂,哼唧著說道:「我不要!憑什麼要把我讓給他們啊!藍詩詩又不喜歡你,你幹嘛不把她讓給他們?」她的這句話徹底惹怒了公孫翼,他猛然將自己的手臂從她抱著的雙手裡抽出,她踉蹌著往後退了兩步,要不是恰好被明帝扶住,就她腳上這穿的十幾公分的高跟鞋,和身上穿著的超短裙,要是摔下去還指不定怎麼狼狽、怎麼慘呢!
公孫翼瞪著她,深呼吸了幾口氣,好不容易忍住剛才差點抬起來的那一腳,朝著蘇然、邱白和明帝說道:「你們等著,我去安排下!」
葉蔓見他要走,就慌忙跟了上去,儘管公孫翼一再命令她不許跟著,但她非但不聽,雙手還死死的抱著公孫翼,像個八爪魚似的,不鬆手,最後公孫翼耐不過,只好帶她走了。
他倆走後,權箏看了眼有些站不穩的藍詩詩,剛才應該是因為有公孫翼在所以才強撐著,現在她身邊沒人,緊繃的神經應該才突然放下,她鬆開靳皇,朝著她走去,在將她挽住讓她撐住自己站著的時候,小聲問道:「能撐得住嗎?」
她不知道為什麼她會這麼執拗的要參加這個情侶派對,雖然她將單身派對改成情侶派對的初衷是為了要撮合她跟蘇然,但她哪裡知道她會突然間受傷啊?而她腳上的扭傷也不過才過了兩小時,哪兒能那麼快恢復,因此腳腕現在應該還很疼,再加上手臂和腿上的傷,雖然都不是很嚴重,但到底是剛受過的傷,參加派對的人那麼多,萬一不小心撞到她,磕了,碰了,她能受得了嗎?
藍詩詩不著痕跡的抬眼看著蘇然,在臉紅心跳的同時,她搖著頭,說道:「沒事,你們都來參加,我一個人在房間裡太無聊了,要是實在堅持不住,我再回去也行。」
權箏聽她這麼說,只好說道:「那你堅持不住了,一定要跟我說。」要不是因為有靳皇在,她肯定會留在房間裡陪她,可畢竟靳皇在,她又不能看著靳皇找個別的女伴,又或者他倆陪著藍詩詩吧?就算他倆不尷尬,藍詩詩肯定也會尷尬的。
藍詩詩安慰的笑著,點頭,「嗯,我知道。」
權箏抬眼看了下蘇然,眼眸里閃過一抹狡黠,她故意伸長脖子,朝著大廳裡面看去,「公孫怎麼去了這麼久還不回來?不會是被他朋友纏上了吧?他也真是的,沒事改什麼主題啊!現在還得逼著你們找女伴。」她看了眼明帝,賊賊的笑了下說道:「我倒是有個好主意,讓你們不用找女伴也能順利進去!」
十分鐘後。
權箏挽著靳皇率先走進大廳,她偏了下頭,在看見視野內出現的一抹淺綠時,嘴角猛抽了下,差點噴笑出聲來,她忙轉過來,捂住嘴巴,嘿嘿笑了幾聲後,終於控制不住的錘了下被她挽著的男人,她想要壓低聲音,又要控制笑聲,因此,表情顯得尤為的滑稽,「靳皇,太好笑了,快笑死我了,哈哈,怎麼能這麼好笑呢!」
靳皇看著她笑的眼淚都快出來的樣子,嘴角忍不住抽了抽,明帝到底因為誰變成這個鬼樣子的?她還好意思笑?他這副樣子,估計連他親媽都不認識了!
此刻,跟在兩人身後,挽著邱白走著,扭著水蛇腰的「女人」,就是明帝了!
他穿著淺綠色的禮服,臉上倒是並未施太多的脂粉,因為他本人就足夠白了!只是那忽閃忽閃的像是翅膀一樣的兩片睫毛,著實有些雷人,再加上那抹烈焰紅唇,尤其是他說話的時候,故意做出撅嘴撒嬌的動作時,那模樣簡直能讓邱白恨不能戳瞎雙眼!
而權箏在給他化妝的時候,想起喜劇電影裡,通常都會在臉上點顆痣,所以,她就依葫蘆畫瓢的給他點了顆,也就是因為這顆痣,實在是戳中邱白的雷區,因此,在邱白看見他以這幅鬼樣子出現在他面前的時候,他只差沒直接一腳將他踹飛到月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