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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雨崑崙第十二章

十二

顧仰軒結束調硏,臨行前召見張祜同和劉真,見面就說道:「本想多呆幾天,把社區建設情況作個專題調硏的,通都大邑那邊出了個急事,得馬上回去處理。」轉臉對張祜同說道:「還是那把扇子的事，出境叫海關扣了。」張祜同故作驚訝道:「哎唷,那不挖出蘿蔔帶出泥,連**中的事都得牽出來了。」「是啊,問題嚴重就嚴重在這兒。」顧仰軒嘴上說著嚴重,話語中卻透出從容和鎮定,「倒也不是無解,費點事就是了。幸好外商只供出王二球,就怕辦案單位再往下挖,那問題可真就要嚴重了。」張祜同依然杞人憂天似的:「那得叫王二球封住口呀,怎麼著也得丟車保帥啊。」顧仰軒道:「案子現在在深圳海關手上,王二球關在哪，還不知道。大領導正在協調,先把這個案子調回西江來管轄,再把它從海關轉到公安口,就好辦了。昨晚跟鍾書記商量，還是調鄭有德兼任公安廳長,叫他來辦這爛事。」顧仰軒心情略顯煩躁道:「這些事都好辦,難還是難在鄒家自身。這不,贓物收繳了，贓款也得收繳。這兩千萬的錢呢？王二球說不上來,二公子說是花了。兩天花了兩千萬，誰相信！肯定是還了賭債了。這贓款繳不上去,王二球能扛得住嗎？」「還有煩心事呢！」顧仰軒說起鄒家的事，似有滿腹牢騷:「我愛人來電話,說是林媛嬡這些日子天天往我家跑,哭著鬧著，非叫我從她兒子手上把她那心愛的玉扇要回去，這到哪兒要去啊？」顧仰軒突然警覚起來:「都是崑崙人,我也沒把你倆當外人,說哪兒哪兒了啊。」劉真嘴上跟張祜同一樣允諾著，心裡頗覺好笑,真是應了「此地無銀三百両,隔壁王二沒有偷」那句老話。

顧仰軒心不在焉,匆匆交待道:「分黨組可以確定了,老庫任書記,劉真同志任副書記。老庫建議劉真同志主持日常工作,省委不給你們明確,你們自己定。組成人選，你們報個方案,我讓組織部給你們下個批覆。迎接五省老幹部考察的事,你們不用管了,我找個園林設計公司來做。跟美國公司合資還是轉讓，暫不定。就按你們雙方商定的,先搞地勘。地勘也不讓你們搞了,我讓國土資源廳來做。關於大領導交待的劉真的事,我回去寫個書面材料給他,算是交差了。」劉真正納悶著,顧仰軒從公文包里取出一份傳真件來，遞給張祜同道:「那天就想給你們看的。想著大領導對大家的關心,把工作做好,別辜負他對你們的厚望。」張祜同邊應承著，邊將傳真件遞給劉真。劉真一看才明白,這是張祜同以個人名義寫給省委的<<關於建議設立崑崙礦務局基地分黨組的報告>>，報告中對劉真多有褒獎溢美之詞。最醒目的，是鄒榮根在報告的眉批處寫下的批語:「果如所陳,則崑崙系又添一青年才俊。著仰軒詳察並報。」劉真看著，腦子裡卻飛速地運轉著:這顧仰軒也算得上是精明了,他不僅要我感激鄒榮根和張祜同，更要感激他顧仰軒。明眼人一看就明白,這份報告，顯然是顧仰軒轉到鄒榮根手上的。鄒榮根的好惡，還得根據顧仰軒的考察報告來定。劉真更意識到,這是鄒榮根在向自己招手。此刻，父親「切忌劃小圈子」的諄諄告誡言猶在耳,內心不免警惕起來。

劉真跟著張祜同下樓送別顧仰軒一行,老遠的就見著王貴蘭在招待所門口走來走去,眼睛一個勁兒地朝里望著。顧仰軒轎車一出招待所大門,王貴蘭就跑過來慌慌張張道:「政委,不好了,梁姐被人打了。」劉真大吃一驚,沒問情由便徑直向礦務局幼兒園飛奔過來。只見粱敏披頭散髮,手腕上臉上衣服上都是血,手拿一把菜刀，橫在幼兒園教室門口,衝著面前的幾個穿著保安制服的吼道:「你們誰敢進來？誰進來我砍誰！」又見鄒緯天站在這幾個保安後面，朝著教室內狂吼著:「貂蟬你出來，貂蟬你出來。」透過玻璃窗戶見到，郭子嬋護著孩子們畏縮在教室的西北角上。這時，張祜同也趕過來了，進園大聲呵斥道:「鄒緯天,一家人都在給你揩屁股,你還嫌添亂添少了是吧？」鄒緯天歇斯底里吼叫道:「還我貂蟬！還我貂蟬！」劉真肺都快氣炸了,怒斥道:「鄒緯天,你猥褻女性,暴力挾持,還把人打傷,你這是違法犯罪！」鄒緯天掉頭指著劉真，破口大罵道:「從哪兒來你這麼個雜種,敢跟老子作對！」還要挾道:「快給我交出貂蟬,你敢不交,我立馬殺了你。」吼著，就提根警棍沖劉真打過來。張祜同正要上前阻攔，只聽身後一聲大吼:「住手！」聲音還未落地,警棍已被踢飛出去。又聽茅立劍吼道:「你們想來耍橫是吧？老子耍給你們看看！」說著，一拳砸向摞在一旁的一摞紅磚,「咔嚓」一聲,一摞紅磚齊刷刷攔腰斬斷。又見他奪過一個保安手中的警棍,兩手一抓,踹腳一蹬,警棍成了彎棍。鄒緯天和幾個保安嚇得目瞪口呆。茅立劍指著鄒緯天訓斥道:「你仗著你老子在外邊胡作非為,我管不著你。但是,這個地方不准你來搗亂！今天有言在先,從今往後,在這個地方，我見你一次打你一回,見你兩次打斷你雙腿！」馬志龍早已怒不可遏，一手提溜起鄒緯天,象拎條賴皮狗似的,往大門外一搡，大吼道:「滾！」幾個保安灰溜溜竄出門外，跟著鄒緯天上車竄了。

顧仰軒回省城沒過幾天,省委組織部的批覆就下來了。基地分黨組第一次會議上，張祜同首先傳達了省委組織部關於批准設立崑崙礦務局基地分黨組及其組成人選的批覆，然後就黨組成員分工提出了自己的想法和建議意見。經過協商,黨組全體通過，

推選張祜同任書記,劉真任副書記。經張祜同提議,一致同意由劉真主持分黨組日常工作。張祜同深情道：「自打局機關搬下山這一年多,礦務局基本上處於無政府狀態,大家都遭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困難。現在,新班子成立起來了,大家要有『雄關漫道真如鐵,而今邁步從頭越』的雄心壯志,帶領職工打翻身仗,爭取重振礦務局當年雄風。」說完開場白，隨即提議劉真主持會議。劉真提議道：「　一切工作都要從實際出發，情況明,決心大。黨組要有效地領導工作,首先得弄清楚局情、廠情、社情、民情,得知道自己的家底子。第一次黨組會,我看先分析形勢,黨組成員把各自分管範圍的現狀匯報一下,情況摸清楚了,再硏究下一步工作思路。」張祜同和其他黨組成員都表示同意。於是,總會計師李大椿首先介紹基地財務狀況。他說：「現在,我手上能動用的錢不到二十萬，頂多能維持基地機關工作人員兩個月的工資和日常支出。兩個月內,如果沒有進項,機關就得關門了。四廠兩社,都處於頻臨倒閉的邊緣。現金，除了電廠還有千把萬備用金,其它單位早都是赤字財政了。」稀土廠黨委書記秦志城接著匯報道：「稀土廠已經連續十個月沒發工資了,廠子最紅火的時候將近三千人,這一年多,走了有一千多。最近,聽說局裡來了新領導,又回來一些。面對著這兩三千人嗷嗷待哺，我真是愁壞了,一個人發一塊錢，就需要兩三千,我到哪兒去弄錢啦？」張祜同插話道：「說起來,我們的工人真好,幾個月沒發工資,這麼艱難,都沒散夥,還在等。都怨我們領導無能，把群眾害苦了。」秦志城繼續說道：「過去,我們只管領著幹活。錢,局裡按時按點撥過來。產品，交給外貿,我們也不用管。那個時光,無憂無慮,多好！現如今,象群雀子,飛來飛去,到處找食吃。這個日子,三天兩天也就罷了,長此久往怎麼得了哇？」後面,鐵廠黨委書記烏日德和機械廠副廠長馬娓娓相繼發言,說的情況跟稀土廠秦志城反映的大同小異,都是缺錢，都吆喝日子過不下去了。電廠黨委書記朱由儉還談到，電煤從去年下半年起到現在,一直是賒賑,幾個供應商也委實都墊不起了。假使今年入冬前,再不給供應商結賬,電煤供應鏈肯定要中斷。電廠若是癱瘓,全基地都得癱瘓了。張祜同和劉真聽著,心裡都感覺沉甸甸的。劉真問大家：「企業本就是創造財富的,企業只能給政府給社會貢獻財富,不可能反過來還要靠政府養著。我們又是個資源開發型企業,國家給了這麼好的礦產資源,怎麼還缺錢呢？」這一問，黨組成員各抒己見,眾說紛紜。總經濟師曲相國發言道：「根本的問題,還是我們企業的市場經濟意識太薄弱,企業的市場經濟體制也沒有建立起來,還受著計劃體制慣性影響。企業自己不去開拓市場,不去搞營銷,遇到困難還等政府來解決,這不就是等死嘛！」秦志城申辯道：「稀土銷售還不同於其它商品，它主要是出口,我們既沒有外貿資格,也沒有外商客戶,更沒有出口配額,想銷售也賣不出去啊。」張祜同道：「我認為,曲總指出的這個問題,是切中了我們的要害。我們的產品,特別是稀土產品,本來都是搶手貨,就是因為我們習慣了計劃體制,外貿體制一改革,人家不代理,我們便找不到下家了。看來,加大市場開拓，抓營銷,是我們起死回生的必由之路。」李大椿補充道：「別看我們現在這麼困難,能找到稀土客戶,成交一兩筆就活過來了。」大家的發言對劉真啟發很大，也極大的增強了他的信心。劉真綜合黨組成員的發言,總結道：「聽著大家的發言,真感覺是抱著金碗討飯吃。我們有這麼好的條件,卻搞得窮兮兮的，這固然有外部原因，但主要原因,在於我們企業在市場經濟轉型時期，沒能適應過來。實行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是黨和國家的基本國策,而且,市場的功能在經濟活動中越來越起主導作用。作為企業,我們只有向市場要出路,要效益,不可能再走回頭路去向政府伸手。」秦志城插話道：「黨組會大家的批評我接受,確實不能怨天尤人,不能指望天上掉下餡兒餅,唯有自救才有出路。回去我們就成立營銷部,組織專門力量跑市場。」張祜同接著道：「經營銷售這一塊,也是基地下一步工作重點。」曲相國又發言道：「我還想補充一點,我們目前的問題,除了市場營銷滯後外,還有一個大問題,就是我們的生產設備老舊,技術落後,管理落後,成本高昂,效益低下。」烏日德立刻附和道：「曲總說的很對,我們鐵廠設備六九年建廠以來就沒改造過，我們耗電、耗水、耗焦炭,比起德國、日本的同類企業要高出兩三倍。如果技術改造一下,再加一條煉綱生產線,終端產品是鋼而不是鐵,那效益要高多了。」秦志城更深有感觸道：「我們現在賣的稀土，都是初級產品,沒有能力分別提煉,珍珠瑪瑙跟磚頭瓦礫混在一塊,等於芝麻和稻糠一個價,太可惜了。」張祜同道：「這個問題不是沒看到,是看到了無能為力。他們在這兒,有錢不往技改上投,這兩年,心思全用到城裡去了,上百個億投進房地產。到我們手上,飯都吃不上,哪還有錢來搞技術改造。」眼看快到下班時間了,黨組成員發言仍很活躍。劉真跟張祜同交換了下意見,作小結道：「上午的會議開得很成功。黨組第一次會議,短短半天時間，就把我們目前存在的問題找出來了。就象治病,診斷準確等於病好了一半。有了今天的會診,下一步就可以對症下藥。可以有把握的說，我們基地不僅能完全恢復昔日的輝煌，而且一定會做大做強,成為國家和民族的脊樑。」

下午復會,劉真和張祜同商議了一下,覺得上午的形勢分析比較透徹,下午的議題應當集中到黨的自身建設上來。張祜同說了下午的會議議題後,劉真發言道：「從上午大家分析的情況看,我們既有困難更有很好的條件,是危機和機遇並存。俗話說，打鐵還需自身硬。我們能不能完成黨和人民賦予我們的建設礦區、發展國企、鞏固社會主義陣地的歷史任務,就看我們這個指揮班子強不強,就看我們這個領導班子成員能不能堅持馬克思主義的世界觀和方**,有沒有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的精神,能否保持遵紀守法廉潔奉公的優良作風。」劉真提高了聲調道：「在黨的自身建設問題上,我們黨有著優良的傳統,創造了以延安整風為代表的一整套成功做法。這些年,不僅出現了黨不管黨、放縱自流的嚴重現象,而且抓黨的建設有許多做法是不符合馬克思主義的認識論的,是唯心主義的東西。譬如,把儒教中的『慎獨』一說拿來作為黨的建設的理論指導,就是十分有害的。我們是要強調黨員特別是黨員領導幹部要嚴於律己,但是作為黨組織不能把黨的思想建設委於所謂的『慎獨』而流於虛無。人的正確思想是從哪裡來的？毛主席在<<實踐論>>中講得明明白白,存在決定意識,脫離開一定的社會實踐,不可能產生出正確的思想認識。那些把所謂的『慎獨』吹得天花亂墜的人,要麼是對辯證唯物主義的認識論貧乏無知,要麼是掩蓋自己的虛偽。」劉真闡述了黨內積極的思想鬥爭對於健全黨的肌體的重要作用之後,著重就基地黨組目前的自身建設提出了自己的意見,說道：「根據馬克思主義關於黨的建設的理論和我們基地分黨組自身建設的實際情況,黨組自身建設要扭住不放抓好四點，一是要抓好馬克思主義的理論學習,要求黨員尤其是黨組成員，原原本本地學習馬恩列斯和毛主席的原著,真正弄懂馬克思主義的哲學、政治經濟學、科學社會主義的原理是什麼,要實踐馬克思主義首先得認識馬克思主義;二是過好組織生活,開展經常性的批評和自我批評。」講到這裡,他不禁想起了自己的親身經歷和切身感受,回憶道：「我在部隊，每周六參加黨的小組會,匯報這一周個人事項,接受小組檢查監督,每個月召開一次黨委民主生活會,通過集體匯報交流,開展批評和自我批評。無論是黨小組會還是黨委民主生話會,誰有什麼缺點錯誤,一點兒也躲不過去,面對面亮出來,開展批評和自我批評。儘管當時要紅臉要出汗,可是對心靈的觸動卻是非常深刻的。」他問道：「這些行之有效的管理教育黨員的方式方法,不會是僅僅適用於軍隊黨組織吧？」又自問自答道：「我們基地黨組的組織生活制度一定要健全好堅持好,不允許有一個不過組織生活的特殊黨員存在。」劉真順著自己的思路，繼續布置道：「三是每季度組織黨員所在單位的職工群眾對黨員作出評議,有功評功,有過指過,把黨員置於人民群眾的監督之下;四是近期要狠剎幾股歪風,包括吃喝風、送禮風、娛樂風,發現一起處理一起,絕不手軟,絕不姑息！必須嚴肅黨規黨紀！」劉真發言後,會議展開了討論。張祜同最後歸納說:「我們抓黨組織自身建設如同抓其它工作一樣,要出實招做實事,大家對劉真同志發表的意見都無異議,會後要抓好落實。」張祜同目光移向肉孜古麗道:「黨組分工你為組織委員,黨組織自身建設由你負責來抓。」劉真補充道:「古麗同志站好崗,書記和我一定會全力以赴把這件事抓好。」

會後,劉真同稀土廠黨委書記秦志城一道，為戴維斯舉行入黨宣誓儀式。宣誓前,秦志城拿著一份剛出版的<<參考消息>>給劉真看，上面登載著<<底特律圖片報>>上的一則新聞消息，劉真閱罷指著消息標題對戴維斯道:「你家鄉的報紙，以『底特律將傾城歡迎活著的烈士回國』為題，報道你這次赴美。看來他們在此之前，一直認為你已經遇難了。」戴維斯道:「前幾天，古麗非讓我試著給家裡打個國際長途,電話還真的接通了,是姐姐接的。姐姐告訴我,爸爸媽媽都去世了,爸爸去世時睜著眼睛,媽媽是呼喚著我的名字咽氣的。底特律也不復當年,雷霆公司已經破產了,姐姐婚姻破裂後，靠失業救濟金勉強度日。」戴維斯沒忘了他的大菸斗,掏出來裝上菸絲，點上火，邊抽邊敘述道:「姐姐昨天打來電話說,她把我要去美國的消息向媒體透露了。並且幫我聯繫了幾家美國大公司。他們態度都很積極,不僅希望買到便宜的中國稀土,而且期望和中國合作,能搭上中國高速發展這趟快車。」戴維斯叩掉菸灰，又裝上一斗，點著火，深吸了一口，繼續說道:「說是傾城歡迎,都上街也不過五萬人。他們這樣熱情友好,倒不完全因為我曾經是一個美國人,他們希望通過一個活著的戴維斯來救活一個死去的底特律。他們的熱情是給我的,更是給中國的。」戴維斯的話語中，充滿著做為一個中國人的光榮和自豪。他以特有的帶著磁鐵般的音調繼續道:「美國是一個軍火立國的國家,不打仗,不賣軍火,日子就過不下去。一個國家，一種社會制度，靠犧牲別人的生命才能維持,是肯定不會有什麼光明前途的。中國發展的這麼快,說是有這樣那樣的優勢,根本的優勢是制度優勢。是因為中國實行的是以生產資料公有制為核心的社會主義制度,只是西方不願說、中國不想說罷了。」戴維斯動情地說道:「我出生在一個道地的美國產業工人家庭。父母都是汽車工人,父親是二次大戰時入黨的美國共產黨員,因反對美國捲入朝鮮戰爭被捕入獄。中美兩國的生活體驗使我認識到,中國是世界的希望,中國實行的社會主義制度是人類的希望。我自願留在中國,我申請加入中國共產黨,就是因為唯有如此，才能實現我和我父親的理想,才活得真正有價值有意義。」戴維斯的情懷和真誠，使得劉真和秦志城為之動容,劉真深情道:「戴維斯同志,經黨組織考察,你已經具備一個中國共產黨黨員的條件。你的入黨申請報告，已獲得稀土廠黨委和礦務局基地黨組批准。我和秦志城同志願意作你的入黨介紹人，介紹你光榮加入中國共產黨，並且代表黨組織熱烈地歡迎你！」戴維斯緊緊握住劉真伸過來的雙手，淚滿盈眶道:「希望黨組織繼續考察考驗我,我向黨保證,服從黨綱黨章,遵守黨的紀律,堅決完成黨交給的各項任務,永不叛黨！」在莊嚴的黨旗下,戴維斯同劉真、秦志城一道，緊握拳頭，高高舉起，低聲卻是深情地吟唱道:

「起來,饑寒交迫的奴隸,起來,全世界受苦的人！

滿腔的熱血已經沸騰,要為真理而鬥爭！

舊世界打個落花流水,奴隸們起來起來！

不要說我們一無所有,我們要做天下的主人！

這是最後的鬥爭,團結起來到明天。

英特納雄耐爾就一定要實現！

這是最後的鬥爭,團結起來到明天。

英特納雄耐爾就一定要實現！

從來就沒有什麼救世主,也不靠神仙皇帝。

要創造人類的幸福,全靠我們自己！

我們要奪回勞動果實,讓思想衝破牢籠。

快把那爐火燒得通紅,趁熱打鐵才能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