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大概沒注意到我的異樣,林至誠又進入到裝酷模式,整個行車過程沒再主動跟我說任何一句話。
他不說話了更好,省得我一聽他說話就緊張。
於是接下來,我就跟平時自己單獨來爬梅沙尖那樣,見山爬山,爬到山頂就看日落,看完了就下到半山腰紮營,總之速度完爆林至誠幾條街。
可當我好不容易把帳篷搭建好鑽進去正打算美美地睡一覺的時候,天突兀地下起了雨。
我那個帳篷,本身就很便宜,包郵才45塊,防水帕數直接一路走低,外面下點小雨,裡面沒多久就能游游泳養養魚這樣。
於是,雨才下了半個小時,我就不得不在帳篷裡面披上了雨衣。
就這樣硬著頭皮熬了好一陣,手機忽然響了。
隔著帳篷,今天一整天就沒怎麼跟我說話的林至誠打來就問:「你那邊情況怎麼樣?」
就在剛才安裝帳篷的時候,我那個眼睛就往林至誠那邊一轉,就知道他那個是高檔貨,就算現在下暴雨,他那裡還能撐好一陣,更何況現在只是小雨。
鬱悶了好一陣,我裝作挺無所謂地說:「還行,估計還要等多半個小時才能游泳。」
那頭頓了頓,林至誠忽然說:「過來我這邊避雨。」
我還沒應,他又是加了一句:「馬上。」
這天寒地凍的,我還沒有睡袋,真淋濕了肯定冷,直接冷死了還能一了百了,要冷不死還得花錢看病。
顧不上那麼多了,我最後把頭燈掛脖子上就投奔林至誠去了。
擠進去之後,我就後悔了。
我確實是個資深驢友,以前出去露營遇到雨天,跟那些驢友混賬這事做過不少。可是我從來沒有像今天那樣手足無措,簡直覺得自己就是逗比派來的猴子,手手腳腳都不知道放哪裡。
林至誠還是一派本大爺很酷就是讓你猜不到的表情,他伸手動了動帳篷頂上面的燈盞,示意我往裡面一點。
我僵在那裡遲疑了好一陣,又聽了聽外面連綿的雨聲,最後硬著頭皮按照林至誠說的那樣,挪到裡面去,又是僵了好一陣,直到他把燈熄了,我才躺了下來。
怕觸碰到他,我就跟個八爪魚一樣抓住帳篷的邊緣,大腦卻飛速運轉。
我就這樣跟著不算熟的他出來露營,他會不會覺得我隨便?
為了避雨我就這樣跟他躺同一個帳篷,他會怎麼樣想我呢。會不會覺得我這樣做夜總會的女人就是亂七八糟的?
越想越鬱悶,我徹底睡不著了,還腦抽一下子忘了他就躺旁邊,固定著八爪魚的姿勢也累,於是我轉了幾次身體。
過了好一陣,冷不丁的,林至誠的聲音悠遠並且低沉。
他說:「你最好別轉來轉去蹭到我了,我是個正常男人,再這樣就要出事。」
我嚇了一跳,在黑暗中心跳得跟有人在裡面打鼓一樣,砰砰砰差點就要被震壞,卻不敢接話。
這時,林至誠又來了一句:「別再亂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