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局的一個負責人趕緊回應道:「有個人在鬧事兒,說是我們的酒不好。」
「拉他下去!」君子安本來不想理會那人,我站起了身道:「出去看看。」
我從別墅里走出去不遠,就看見一個滿身酒氣的中年人一隻手舉著半瓶酒,在跟三局的人推搡:「把你們負責人叫出來。我要問問他,憑什麼給老子喝這種洗腳用的酒?」
「老子都要死了,還怕什麼?」
我走過去拿下了對方的酒瓶:「喝這酒還委屈你了?」
那人上下打量了我兩眼:「你是誰?」
「我就是負責人。」我話一說完,那人馬上說道:「行,你來得正好。想讓老子給你賣命,你就拿這酒糊弄我?今天要是不給我上幾瓶好酒,老子就不幹了,你愛找誰就找誰去?」
「行啊!」我裝著打電話的樣子聯繫上了司宸:「司老闆,這裡有人要不幹了,你給我換人吧!」
我說完就把攝像頭對準了那人,那人頓時慌了:「你幹什麼?你要幹什麼?」
我淡淡道:「我這個人就一個優點。那就是,從來不會強人所難。既然,你不相干了,那就換人唄!」
我轉頭向君子安說道:「找個地方把他看起來,等著司老闆過來接人。另外問問還有誰不想幹了,讓他們一起等著。」
那人卻在這個時候定下了神來,向其他幾個同伴打了個招呼就跟著三局的人進了帳篷。
我走回帳篷把酒瓶放在了桌子上,問了一句君子安:「你說,這到底是酒不好,還是人心不好呢?」
君子安沒有正面回答我道:「這是我們短時間內,能買到最好的酒了。」
「對!」我點頭道:「其實,你們不給他們買酒買肉,也沒有任何問題!因為,他們本來就不是你們的人,你們是出於憐憫,同情也好,還是出於愧疚也罷,給他們提供自己能拿出來最好的東西。」
「但是,他們卻不認為,你們付出了什麼努力。相反還覺得自己占了天大的理。」
「所以,他們要鬧事,要占更大的便宜,最好還能賴掉跟天知曉的交易。只拿好處,不付辛苦。」
君子安沒有說話,那個負責人卻說道:「可是他們賣了自己的命。」
「你不是在賣命麼?」我似笑非笑地看向了負責人:「其實,你也是在賣命,只是你有情懷,有榮譽感,所以,你做好了隨時犧牲的準備。」
「他們不一樣,他們是在不同的情況下跟天知曉做了交易,所以他們覺得委屈,覺得不甘。甚至覺得沒有天知曉,他們一樣能達到目的。」
「說白了,這些人是想借著你們三局的手,跟我賴賬罷了。」
那個負責人說道:「九王爺這話未免有些武斷了吧?畢竟,你也是第一次看見他。」
我冷笑道:「你只是看人,但是,我會看相。」
負責人不服道:「誰知道,你說的是不是真的?」
我冷笑了一聲:「看那個人的面相,他以前是一個連飯都吃不飽,靠著撿盤底兒,也要喝上二兩的酒鬼。不過,最近十五年他應該過著出手闊綽,花天酒地的日子。」
我把話說完才道:「你們三局想一個普通人的信息,大概用不上多久吧!你去查查,我說得對不對再回來跟我說話。」
那個負責人離開沒多久,就又趕了回來:「九王爺,你說對了。」
我拿著那個酒瓶道:「沒有天知曉,他這輩子都只能撿別人喝剩下的殘酒。你覺得他用一條命換十五年的風光,是賺了還是虧了?」
那個負責人半晌說不出話來,我卻笑道:「那個人會鬧事兒,是因為他看出了你們的身份,他想試試,能不能從你們這裡賴掉天知曉的生意。」
「我把那人交給天知曉處理,就是給其他人好好看看,他的下場。」
「等著看吧!」
我只是點了一根煙工夫,司宸身邊的侍墨就帶著人趕了過來,侍墨跟我打了聲招呼,便指著那個人道:「你們去把他原先的行頭給他換上。」
侍墨帶來的護衛,趕上去把那中年人剝了個精光,又拿出一套破衣服往那人身上穿。
那人像是被那身衣服給嚇著了,臉色慘白地跪在地上連連磕頭:「侍墨姑娘,你饒了我吧!我只是喝多了,再耍酒瘋。不是真跟天知曉作對。」
侍墨冷然說道:「你違反了天知曉的契約,按照當年約定,我們會把當初給你的東西全都收回來,你還得加倍賠償。」
那人哭喊道:「不是我沒違反契約,我只是」
侍墨道:「不用只是,我們又不要你的命,只是你前先過的那些日子又回來了而已!」
「哦!說不定比以前還要更苦一點。」
「不過,你放心,你會長命百歲的,想死我們都不會給你機會。」
侍墨看著那個趴在地上苦苦哀求的人說道:「還有一件事兒,我得告訴你。你當初得的那些病,我們也會幫你加倍找回來。好好享受你的人生吧!」
那人跪在地上把腦袋都給磕破了:「求你饒了我吧!我願意死,我願意死只要給我一個痛快讓我怎麼死都行。」
天知曉的人也不管對方如何掙扎,硬生生把對方拖到了車上。
侍墨轉身看向剩下的九個人道:「我們『天知曉』雖然在尋寶的時候雖然喜歡壓價,但是在買命的事情上從不壓價,這是天知曉的規矩。」
「你們覺得當初索要的好處不值得賣命,完全可以說出來,我們會收回當初的交易。」
「各位還有什麼疑義麼?」
「沒有的話,我要走了。」
侍墨等待片刻之後,才對我說道:「九王爺,這些人交給你了。誰不聽話,隨時喊我。人,我們有的是,就是不怕換人。」
「過一會兒,我就把補充的人給你送過來。」
「謝謝!」我笑著拱了拱手道:「侍墨妹子,我很好奇,你們當初花了多大價錢買了那個酒鬼的命?」
「如果不方便說就算了!」
侍墨笑道:「沒什麼不方便的。術道上,做這種人命買賣的,又不是只有天知曉一家。」
「我們給他的價碼是,幫他治好身上的病,幫他還清債務。每個月給他五萬元,最少持續十年。十年之後我們還會繼續供養他,直到我們來要他命的時候為止。」
我點頭道:「價碼還真不低。」
侍墨道:「當然,沒有足夠的價碼,誰願意死了?這些人當中甚至有些不是要錢,而是找我們要天材地寶,武功秘籍一類東西。這些可不是錢能衡量的了。」
「九王爺,在下告辭了。」
我跟侍墨拱手告別之後,才看向君子安才說道:「小安子,我最後告訴你一次,」
「黑與白,正與邪,那是給小孩子看的東西。」
「江湖正邪,其實就是一張太極圖,看似黑白分明,實則黑白當中還有黑白。」
「我花錢買命,你覺得殘忍。這就跟打仗的時候僱傭兵差不多。只不過,僱傭兵不一定會死,跟我們簽訂契約的人必死無疑罷了。」
我的聲音一沉道:「君子安,這是我最後一次在接生意的時候跟你講道理,再有下次,我就不說理了。」
「葉開,我們走!」我再次叫上葉開離開了別墅。
葉開一上車就責怪我道:「你說你,管天知曉的事兒幹什麼?這下耽誤了我們多少工夫?」
「蕭家那邊要是真有什麼貓膩,這會兒人早就跑了。」
我回應道:「你不覺得,溪月這事兒有點奇怪麼?」
葉開馬上就反應了過來:「你是說,這是有人設好的局?」
「對!」我點頭道:「從溪月找我們給蕭瑟搬家的開始,我們就入局了。而且,對方的每一步都是卡我們的脖子,雖然,要不了命,卻讓我們難受至極。」
「就拿剛才的事情來說,那個酒鬼忽然反水看似合理,實際上,卻很不合理。」
「天知曉存在了多少年?天知曉的老闆又是什麼人?他們在買命之前,肯定要震懾對方,讓他們乖乖交貨。那個人酒鬼不知死活嗎?」
「我剛才故意當著君子安的面,去分析那個酒鬼反水的原因。那個人卻沒露出半點心虛的表情。起碼,我能看出他是在演戲。」
葉開驚聲道:「你是的意思是,天知曉在整我們?」
「目前還不知道,我得看看再說。我讓鷂寧盯著那個酒鬼,我倒要看看,他們想幹什麼?」我說話之間調轉方向盤把車是開進了岔道。
我的車還沒開出去多遠,就看見那個酒鬼倒在了馬路中間。
我和葉開對視了一眼,同時下車走向了地上酒鬼。
葉開用腳尖挑著酒鬼腋下輕輕往上一挑就把人給翻了過來,酒鬼的身上已經沒了生命的跡象,臉上卻帶著一種陰毒的冷笑。
那種表情就像是剛剛完成了某種陰謀,正在等待著獵物入局。
蹲在屍體邊上的葉開,忽然道:「你看他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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