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庶志 第八章 人心善惡

    「孫大哥，兄弟倒是有條門路，不知你可願意來做？」牟昭望著窗外說道。

    這段時間除去上課，牟昭大部分時間都呆在圖書館和醫案室，除去學習醫學專業的知識外，牟昭把更多的時間花在了經濟和法律上面，對比著爺爺講過的內容，牟昭最近越發感受到中國經濟在經歷了二十幾年快速發展之後，需要一種更有力量的產業來繼續引領經濟發展，那就是房地產，這點北京城已經有了很明顯的苗頭，政府出讓的地價，三環以內的房價正在悄然上漲，而每年逾千萬的大學畢業生和數千萬的農民工正在湧進北京這樣的大城市，老舊房屋的拆遷改造規模日漸增加，這個行業的崛起將會超乎想像。

    「我看現在整個北京都在拆遷，這個只需要注意安全，沒什麼高的技術要求，我手裡有點錢，咱們成立一個拆遷公司，你領著干怎麼樣？」牟昭望著孫剛說道。

    「我相信兄弟，可是我手裡沒有錢啊，我的那幫戰友也都差不多。」孫剛為難的說道。

    「錢的事情你不用擔心，你只管領著干，公司我出錢，我要51%，也就是五成，算你兩成分子，餘下的3成算作你的兄弟們的分子」。牟昭明白，朋友合夥做生意，很多因為資金上面鬧矛盾，不歡而散甚至大打出手的大有人在，親兄弟明算賬，先把錢的事情說清楚，免得今後麻煩。

    「行，就這麼幹！」孫剛高興地說。「回頭我就招呼那幫小子，他們肯定願意來。」

    「好，安心休息，我明天再來看你。」牟昭和孫剛說了一聲，出去找到值班護士，和她交代了一下，就下樓了。

    這時也差不多晚上十二點了，可中協醫院依然是人來人往，燈火通明，這些年經濟快速發展，人民生活水平迅速提高，手裡有錢之後，人們的便從追求溫飽轉變為追求生活品質，而有一個健康的身體在人們的眼中就顯得日益重要，北京作為首都，無論哪個領域都凝聚這舉國之力，醫療水平更是如此，最優秀的醫療人才都集中在了北京，僅三級甲等醫院就有超過50家，而有的省份全省還不足十家，而中協醫院在全國三甲醫院綜合實力位居第一，許多科室都是國內醫療水平頂尖的所在，全國各地前來就診的病人蜂擁而至，每日都是人滿為患，就連夜晚也是往來不斷。

    這場迅猛的秋風使溫度下降了不少，帶來了秋的涼意，牟昭經過門診大樓的時候，看到了門診大廳里許多人在排著隊，有的坐在地上，有的弄了個馬扎那本雜誌報紙在看，還有的乾脆鋪些紙箱片躺在地上和衣而睡，這些大部分都是來京看病的病人家屬或者病人，也有一部分是拿了錢替人排隊的，其中就有許多是靠這個為生的票販子，醫院每位專家每天就那麼十幾二十個號，還分上下午，每天有太多的病人從全國各地湧來，大夫的號遠遠不夠，當天來到醫院看病，根本掛不上號，再加上許多黃牛從中販票，使得看病掛號一票難求，致使許多人不得提前一天整夜排隊，就為天亮能掛到號。這種狀況導致票販子販票非常猖獗，甚至一個專家號賣到二三百元，這也是為什麼有那麼多的票販子連夜排隊。也不光中協醫院，北京各大醫院情況都差不多，一邊是廣大亟需看病的病人掛不上號，一邊是大量的號販子瘋狂掛號，哄抬票價，使得醫院看病難惡名遠揚，公安方面也是三令五申嚴禁打擊票販子，可是緊了兩天過後，撿幾個沒關係的抓幾個，不疼不癢的罰點錢，關幾天就放了，倒賣幾張掛號，構不成犯罪，只能按照擾亂公共秩序治理，等過幾天風頭一過，票販子就捲土重來，繼續和警察打游擊。

    今天也不例外，兩個十七八歲的燃著黃頭髮，扎著耳釘的男孩正靠在門診大門抽菸，看到牟昭經過，就趕緊走過來，「大哥，看病的嗎？我這裡有專家號，你要的話擔保你明天能看上，要不？」牟昭沒有說話，眯著眼睛走了過去。

    「你丫的，沒有禮貌啊你！」其中一個黃毛小子衝著牟昭說道。

    「滾遠點。」牟昭轉頭瞪了他們一眼，那兩個少年被牟昭的眼神掃過，覺得全身發冷，頭皮發麻，好似一頭嗜血的怪物在盯著他們，一時竟忘了回罵，良久之後，其中一個對另一個顫聲說道，剛才那人的眼神怎麼那麼嚇人？

    如果眼神可以殺人，那一定是憤怒的眼神！

    爺爺說世上人心最壞，每個人心中都藏著罪惡的魔鬼，那是人的原罪，一如自然界的所有物種一樣，利己是最原始的本能，不同的是其他生物窮盡一切能量只為自身的繁衍，弱肉強食的自然法**裸的呈現，沒有絲毫偽作。而人類則不同，有著遠超這個星球其他生物的強大思維能力的大腦使人類擁有了除去繁衍之外更多的欲望，從而衍生而出的動力藉助各種力量去達成自身的欲望，盡然不像動物一樣**裸的暴虐，但各種文明道德的下面，卻掩藏著無邊的虛偽、自私、嫉妒、貪婪、殘忍?????這些東西在每一個人身上都存在，但人們正面面對你的時候，都努力向你展現友好、真誠、知足、善良、寬厚的一面，內心與外表之間隔著層層的包裝，而這些，社會地位越高的人包裝的層數越多，其身上展現的人性的善的一面就越多，社會地位越低的人包裝的層數越少，其身上展現的人性的惡的一面就越多。為了弘揚人性的善，遏制人性的惡，人類文明中出現了道德和法律這兩種規範，道德是從精神上引導人心向善，而法律是從行為上懲罰人心向下，二者相輔相成，缺一不可。但道德和法律的約束應有輕重之分，道德弘揚過重，則言不符實，人心浮誇。法律約束過輕，則震懾不足，綱紀馳亂。在這種大環境的社會之中，人性的善就渲染的的非常高調和虛浮，越往後走，宣傳的就越高調和脫離實際，人們披著虛偽的外衣穿梭於各種奉獻和諧的口號和標語之中，漠然的走過一個個跌倒的老人身旁。人性的惡就會在各個行業的角落出現，在水面以下形成一套潛在的規則，既得利益者利用這些潛規則貪婪的榨取更多的利益，圈子外的人除了咒罵潛規則之外，拼命往圈子裡面鑽營，做什麼事都得找靠山，都得憑關係，都得鑽空子，投機取巧大行其道，老實本分吃虧上當。所謂修橋鋪路無屍骸，殺人放火金腰帶，當前就是這種亂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