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學已經近一個月了,牟昭已經習慣了學校的作息,每天早上跑步練功,吃飯,上課,把自己泡在圖書館醫案室,牟昭還抽時間去了清大京大民大和政法大學,將經濟學、法律學、哲學、心理學、邏輯學、建築學、水利學的知名學者和教授的課程表抄了一份,趁著沒課的時候旁聽蹭課,因為有著中協的校徽,牟昭在幾所名校內來去倒也方便,在國內各學科權威學者的講解下,牟昭著實聽了許多精闢廣博的講解,對這個世界的運行方式有了更清晰的認知。
牟昭晚上照例買了桂花蓮藕去看了李奶奶,李奶奶的精神比前兩天有了明顯的好轉,陳校長也在,正陪著老太太看電視裡的戲曲,牟昭上前搭手查了查脈象,說道:「李奶奶,您的身體恢復的很好,我看可以出院休養了,就是年紀大了,之前勞累留下了一些病根,我再開點藥,您日常當茶水泡著喝,保管您老的身體硬硬朗朗的。」牟昭說完望向了陳校長,看到陳校長點頭後,他從口袋裡拿出鋼筆,略加思考,在醫院的處方紙上寫下了決明子、黃芪、黨參、枸杞等幾味補血益氣的中藥,把用法用量也附在了後面,泡水後既能當茶又能保健,寫好後牟昭拿起來又看了一遍,然後遞給了陳校長。
陳校長結果之後,打眼一看,不由得一愣,心道:「好字!」,一般的大夫所開的藥方,都是龍飛鳳舞,雜亂無章,而牟昭的藥方,筆走龍蛇乾淨利落,無絲毫拖泥帶水,筆力剛健渾厚,力透紙背,一眼就使人覺得剛正非常。
陳校長認真看了一遍藥方,很是鄭重的收了起來,問道:「小牟,你年紀這麼輕,能否告訴我這一身醫術師從於哪位國手大師?」
牟昭笑了笑說道:「我從小跟著爺爺長大,都是跟著爺爺學的。」「那能否將你爺爺的名諱告訴我?」陳校長繼續問道。
「我爺爺名叫牟岐仲,一直在老家開診所,三個月前去世了。」牟昭望著陳校長說道:「不知道您有沒有聽說過我爺爺的名字。」牟昭心裡一直有個疑問,爺爺從來沒有給牟昭講過他之前的事情,這是一直困然他的一個謎團。
「牟岐仲,沒有聽說過中醫方面有過這樣一個大家啊。我沒有聽說過你家老爺子,回頭我問問我的幾個中醫朋友,他們可能知道。」陳校長想了想說。
牟昭知道一定是這個結果,說道:「謝謝陳伯伯!」
告別了陳校長和李奶奶,牟昭轉身又去看望了孫剛,牟昭進到病房樓道的時候,孫剛正在和值班護士說話,「護士妹子,明天我就出院了,早上化驗血就不用了吧?」
「出院?你受傷這麼嚴重,身體大量失血,誰准許你明天出院的?趕緊回病房!」小護士質疑的問道。
「你看我多有力氣,我已經全好了,這一天幾百塊,頂上我一個月工資了,我可沒這麼金貴。」孫剛繼續說道。
牟昭看著單腿站立一隻手扶著護士站服務台的孫剛,心道身體壯就是有好處,除去身上裹著厚厚的紗布外,看來確實沒什麼大礙了,於是走上前去,扶著孫剛說道:「走吧,回病房,有正事。」
回到病房後,牟昭從口錢包里拿出一張銀行卡,遞給孫剛,說道:「我今天轉了62萬進去,你明天出院,過幾天腿好了之後,咱們抓緊時間把拆遷公司進行工商註冊,50萬用作註冊資本金,10萬租用兩間門面,你再買兩個實用的手機,回頭給我一個,餘下的1萬多你先用著。密碼是六個0,資本金註冊完了留作公司的運作資金。」
孫剛愣住了,他沒想到昨天隨口說的話,今天就變成了幾十萬的現金擺在自己面前,幾十萬現金對他並不陌生,緝毒的時候繳獲的見的多了,但在牟昭這個十九歲的學生身上,就使他非常驚奇了。
「為什麼這麼相信我,你不擔心我拿著錢消失。」孫剛看著牟昭說道。
「我看中你是條漢子,不需要其他理由。」牟昭說道。牟昭當然有理由相信孫剛,從面相看,孫剛濃眉大眼,直鼻方腮,鬍鬚叢生,忠勇之氣遍布全身,是可以性命相交的朋友。只不過這些牟昭沒有說給孫剛。
「好兄弟!」孫剛緊緊握住了牟昭的雙手。
牟昭又和孫剛詳細說了成立公司的細節和步驟,並讓他知會那些戰友過來一起干。不過牟昭給孫剛交代了招人的三個條件:「手腳不乾淨的不要,心術不正的不要,不守規矩的不要。」
跟孫剛談好之後,牟昭走出了醫院的,但在醫院門口,他看到一個年輕人跪著乞討,頭髮蓬亂,衣服破舊單薄,雙手舉著一個木牌,木牌上寫著身患絕症求助的字樣,身前放著一個盛著幾張一塊五毛的零錢的小桶,在秋風中很是可憐。路過的人們大都從他身邊匆匆而過,偶爾有一兩個人將錢包中的零錢放到他的桶中,那人則趕緊磕頭稱謝,牟昭遠遠的停了下來觀察放錢的人,竟然多半是走進或者走出醫院的人,換句話說是病人或者家屬,同情同命相連的人,可是牟昭卻不這麼認為,雖然地上跪著的年輕人裝的很像,可是牟昭從他身上散發出的氣息感受到,他氣血旺盛,根本不是病入膏肓之人,換句話說他在裝病騙取別人的同情,用下跪這种放棄尊嚴的行為,騙取人們的善良,牟昭剛剛算了一下,他在十分鐘之內受到了超過十五個人的施捨,或多或少,多的一兩塊,少的一兩毛,但差不多也有七八塊錢,這樣算來一個小時就是五六十,一天按照八個小時算少說也得400塊了,月入過萬不成問題,這個收入恐怕要遠遠高於剛才向他小桶里扔錢的那些人,如果他們知道自己辛辛苦苦一個月一兩千的收入,卻還要被自己的同情心騙著施捨給比自己收入高几倍的「乞丐」的時候,不知心中會作何苦澀的回想。上去拆穿他?跟著他到沒人的地方教訓他?沒有用,整個京城,火車站,公交站,地鐵哪個人多的地方沒有幾個這樣的乞討者,你改了一個,能改得了十個嗎?你改得了十個,能該得了遍布京城的丐幫嗎?
他們騙取了人們的善心,當越來越多的善心被透支在這些騙子身上的時候,善良就變得極為脆弱,隨著越來越多的乞討者加入,當乞討騙人的真相為更多的人得知的時候,人們便會懷疑一切需要幫助的理由,不再相信真誠,變得心安理得的冷漠,使得真正需要幫助的人們得不到原本應有的幫助,也使他們更加失望這個冰冷的社會。
牟昭將眯起的眼睛轉開,抬頭望著灰濛濛的天空,默默離開了醫院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