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張宗赫剛剛走出大排檔之際,一名身材瘦小的身影剛好進入,與張宗赫擦肩而過:「快跑,不然就跑不了了。」
張宗赫明顯一怔,他掃了眼四周,然後順勢轉身,直接就回到了車上。
他打著車輛,滿臉不甘地望了一眼對面的酒店,隨後拿起對講機。
「情況有變,立刻按照計劃撤退!」
說完,張宗赫駕駛著車輛迅速離去。
張烜一站在路邊,點燃支煙,狠狠地抽了兩口,隨即也消失在了一條羊腸小路。
至於其他身影,也陸陸續續地消失在了其他區域……
在先後不到一分鐘的時間裡,酒店周邊的人群至少銳減了一半兒。
就連大排檔,也失去了之前的熱鬧景象。
剛剛與張宗赫說話的年輕人獨自坐在飯桌邊。
他雙手並用,如狂風掃落葉般將食物不斷地往嘴裡塞去,腮幫子鼓得像充了氣的氣球,嘴裡還不時發出「吧唧吧唧」的咀嚼聲。
仿佛世間的一切都悄然隱去,僅剩下他與眼前那堆美食。
食物的碎屑從他的嘴邊簌簌落下,恰似一場不合時宜的「食物雨」。
他正吃得興起之際,一名年輕貌美的女子緩緩坐到了他的對面。
謝菲菲上下打量著小手,話語中別有深意:「小伙子,你是獨自一人嗎?」
小手抬起頭,發出一聲「啊」,接著問道:「怎麼了,姐。」
「沒事兒!」謝菲菲微微一笑,「我可以坐在這裡嗎?」
小手抬頭環顧四周,發覺周圍確實已無空位:「那有啥不行的,坐吧。」
謝菲菲輕「嗯」一聲,隨後翹起二郎腿,她看著滿桌的飯菜。
「你就一個人,卻點了這麼多菜。吃得完嗎?」
小手拿起一雙筷子,擺放在謝菲菲面前:「姐姐若不介意,可以一起吃。」
謝菲菲猶豫數秒,接著竟毫不客氣地拿起碗筷,與小手一同吃了起來。
「姐姐平時也如此豪爽嗎?」
「怎麼了?難道不行嗎?」
「那倒沒什麼不行的。」小手笑了笑,「只是人心險惡,社會複雜。姐姐如此漂亮,還孤身一人處在這種邊境地帶,最好還是多留個心眼。不要隨意吃人家的東西,也不要隨便喝人家的水,更不要輕易和陌生人搭話。」
「不然,萬一真出點什麼事,姐姐定會追悔莫及的。」
「多謝弟弟的提醒。」
謝菲菲主動拿起一張餐巾紙,為小手擦了擦臉:「不過姐姐不怕。」
說到這裡,謝菲菲還特意瞥了一眼小手斜後方的另一張桌子。
「哦?」小手若有所思地笑了起來,「姐姐的膽子這麼大嗎?」
「那是自然啊。不然也不敢坐到你對面呀,對吧?」
小手「呵呵」笑了起來:「姐姐,您這是什麼意思啊?」
謝菲菲再次拿起紙巾,給小手擦了擦嘴,又給他夾了一口菜。
「小伙子,你斜後方的那個女孩子,應該是你的女朋友吧?」
「姐,您在說什麼?」
「她好像有點吃醋了!看來你晚上回家得跪搓衣板了。」
「什麼亂七八糟的啊?」小手搖了搖頭,繼續狼吞虎咽。
謝菲菲不緊不慢地說道:「你知道我在邊境地帶生活多少年了嗎?」
「這我怎麼知道啊。」
「二十多年了!」
「二十年?那您是本地人嗎?」
「也不算,也算。」
「這話怎麼講呢?」
「不算本地人是因為我原本不是這裡的人,我是小時候跟著我哥來到這邊的。」
「說也算,是因為這二十多年來,我一直都在這條邊境線附近活動。」
「時不時還會鑽進山林,或者去對面轉轉,所以對這些區域相當熟悉。」
「對這些區域的人也非常了解。我這麼說,你應該明白了吧?」
「哦,原來如此!我說姐姐怎麼這麼大膽呢,鬧了半天姐是地頭蛇!」
「用地頭蛇來形容我,不太恰當。」
「那應該用什麼來形容呢?」
「和平使者?罪惡克星?」
謝菲菲嘴角微微上揚,「或者是你們最痛恨的人?」
小手「哈哈哈」地笑了:「姐,您可真會開玩笑,我和罪惡可沒有關係!」
謝菲菲長舒一口氣:「我從十幾歲起就跟在我哥身邊了。我哥呢,也從不把我當作女孩子看待,他怎麼要求他的下屬,就怎麼要求我。」
「但凡有什麼任務,也都會帶著我去,不管危險與否,我都沒有特權。」
「所以久而久之,經歷得多了,見識廣了,眼界也就開闊了。」
「不知不覺中,我就練就了一雙火眼金睛。」
謝菲菲指著自己的眼睛,看似在開玩笑,可語氣卻極為認真:「只要有人從我面前經過,我只需瞧上一眼,就能大致判斷出這人干不乾淨。雖說不一定百分百準確,但至少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就好比我現在看你,就覺得你不乾淨,而且還不是一般的不乾淨!」
小手再次「哈哈」的笑了起來,指著自己的臉:「是因為吃飯太邋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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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臉上的不乾淨是沒事兒的,姐能幫你擦!」
「但心裏面的骯髒,姐是擦不掉的,只能抓,或者殺。」
謝菲菲都已經把話說到這個份兒上了,小手自然不能再在裝作什麼都聽不懂了。
「姐,我這麼一看,您這不是來吃飯的啊,是來找茬的啊?」
「也可以說是找茬兒,但也可以說是消滅罪惡,制止罪惡!」
「這就要看你從哪個角度看了。對吧?弟弟?」
小手兩手一攤:「我就在這吃個飯,怎麼還涉及到罪惡了呢?」
謝菲菲再次看向小手,然後話裡有話:「我聽說邊境地區最近新崛起了一個組織,叫鬼樓。這組織成員各個喪心病狂,狼心狗肺,不擇手段。」
「他們靠著一股子不要命的兇狠勁兒以及一些不為人知的特殊原因,迅速在群雄割據的金三角站住了腳,還擁有了自己的一席之地!」
「這鬼樓兒的小鬼王,就是一個滿臉刀疤的男子,人們都和他叫赫哥。」
「完了這鬼樓兒的大軍師,就是一個身材瘦小的男子,人們都叫他小手兒。」
「這個小手兒,應該就是你吧?」
說到這,謝菲菲指了指小手的手:「這么小,確實是小手兒。不過應該會非常靈活吧?哈哈哈!」
小手瞥了眼謝菲菲:「姐啊,飯能亂吃,話可不能亂說啊!」
謝菲菲並未理會小手這個茬兒,反而直接道:「你們怎麼知道王焱在這裡的?」
「王焱?什麼王焱啊?誰叫王焱?」
「你覺得你整了個容,完了搖身一變,就能和以前徹底劃清界限了嗎?」
謝菲菲言語中滿是嘲諷:「你說誰叫王焱?你們的好大哥,水封集團的王焱!」
「姐,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小手搖了搖頭:「時候挺晚了,我要回家睡覺了,賬呢,我也已經結過了。就這樣吧。」
謝菲菲並未攔截小手,只是隨口問道:「肖恩哲,你覺得你走得掉嗎?」
「為什麼走不掉啊?」
「我說你走不了,你就走不了。」
「除非你告訴我,你是怎麼知道王焱在這裡的,完了我這次就放了你。」
「之後你老實的回去老實的待著,別再進來了。我就不搭理你了。」
「但是如果你敢繼續沒完沒了。尤其是像今天一樣猖狂。那你躲在鬼樓都沒用。我也一樣可以把你抓出來的。」
「如果你要是實在不相信的話,那就回去和你們的那些毒梟朋友打聽打聽我謝菲菲。如果我謝菲菲的名號不夠。可以打聽打聽謝飛!」
謝菲菲這個名字,小手是真的沒有聽過。
但謝飛這個名字,小手可是真沒少聽。
甚至於可以說是如雷貫耳!
這個名字在整個金三角地區也幾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雖然內心極其詫異,但小手的臉上,依舊什麼都沒有表現出來。
「什麼謝菲菲謝飛的,這不都是一個人嘛?」
小手故意裝傻:「姐,我得走了」
「我說了,你走不了。」
謝菲菲順勢給自己倒了杯酒:「老實的,坐下來。」
小手瞅了眼謝菲菲,露出了一絲嘲諷的笑容,然後大步流星。
他剛走出大排檔,對面就迎過來了幾道身影,這幾人直接擋住了小手的出路。
小手並未和這幾名男子硬碰硬,反而轉頭看向了謝菲菲,他衝著謝菲菲比劃了一個打電話的姿勢,謝菲菲心領神會,然後衝著小手比畫了一串數字兒。
小手拿起手機,直接打給了謝菲菲,謝菲菲盯著小手,接通電話。
「聽話,回來吧。姐還沒有和你聊完呢。」
小手笑了笑:「姐,咱們那張桌子下面,有我送給你的禮物。」
謝菲菲愣了一下,然後本能的低頭看了眼桌下。
就在距離她不過幾十厘米的地方,有一枚手掌大小的定時炸彈!
炸彈周邊被螺絲固定,炸彈側面還有一個滿面獠牙的血鬼頭LOGO。
這個血鬼頭LOGO就是鬼樓的專用炸彈。
這種炸彈成本小,威力大,便攜帶,便安裝,還好操作,在金三角赫赫有名。
就這種時候,這種情況,要是這枚炸彈爆炸,整個大排檔,都得完蛋。
謝菲菲臉上閃過一絲憤怒,然後再次把目光看向了小手。
小手衝著謝菲菲微微一笑,之後抬手比劃了一個打電話的手勢。
「今天有事兒,實在不能奉陪,咱們改日再見。」
謝菲菲點了點頭:「好的,你等好了,我會去找你的。」
小手「哈哈」的笑了起來,然後搖手離開。
謝菲菲則坐在原地,一動不動,也不知道到底在想什麼。
數分鐘後,謝菲菲恢復了平靜,他示意下屬處理炸藥,自己則回到了酒店。
她並未返回自己房間,而是來到了王焱和左搏的房間。
王焱正坐在辦公桌邊研究鼠莊事情。至於左搏,則在看電視。
謝菲菲走到王焱身邊,上下打量了一番王焱,然後又走到了窗邊,看了眼樓下的大排檔,最後才走到了左搏的身邊。
左搏能感覺到謝菲菲的情緒似乎有些暴躁:「怎麼了?失手了?」
謝菲菲點了點頭,然後指著王焱:「他剛剛有沒有什麼動作?」
「沒有啊,我一直盯著他呢,從始至終,他一直在那裡坐著呢。」
謝菲菲微微皺眉:「一點都沒有動?連窗邊也沒有去嗎?」
左搏搖了搖頭:「沒有。我一直盯著呢。」
左搏確實是一直盯著王焱呢,但王焱的反應速度遠比他預想的快。
他之前去房間偷接電話的時候,王焱就已經跑到窗邊去報信兒了。
等著他接完電話回來,王焱早就把一切都處理完,又在認真琢磨鼠莊了。
所以左搏自然什麼都沒有看到:「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謝菲菲瞅著左搏:「他的那個兄弟張宗赫,還有肖恩哲,帶著一群人來這邊了,應該是奔著他來的。我們也已經做好了準備,想要將他們一網打盡了。」
「結果就在我們要動手的時候,他們卻突然散了,跑了。」
「所以我現在懷疑,一定是有人發現了什麼,然後去給他們報信兒了。」
「不然的話,他們不可能都已經做了那麼長時間準備了,完了突然就跑了!」
「他這邊肯定是沒有報信兒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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