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間月的話讓我明白為什麼伏羲氏那麼不要臉了。
伏羲氏跟我深仇大恨,但好歹也是內域的龍頭老大之一,竟然叫先賢來搶琴,實在有失臉面,會被內域人指指點點的。
但他們還是那麼幹了。
現在想來,分明是為了給大帝繼承者鋪路。
那個繼承者是伏羲氏的希望,已經繼承了大帝精血,若再執掌伏羲琴,那將舉世無敵!
屆時,什麼天倫古海瑤池等等勢力的繼承者都不敵,只能甘拜下風。
到時候臉面算什麼?不要臉才能無敵啊。
我心頭冷笑了一聲,道:「看來那位繼承者有望執掌帝兵,屆時確實有可能解救你的父親。」
花間月點頭,欲言又止。
她不是傻子,知道我跟伏羲氏的深仇大恨。
我可是發誓要屠伏羲氏全族的。
而她要跟伏羲氏交好,氣氛就微妙了。
我快人快語,繼續道:「你可以求助伏羲氏,不過有朝一日,我屠滅伏羲氏之時,希望瑤池不要插手。」
花間月不語,隨即柔聲勸我:「內域幾千年來,就算有摩擦也是一體的,你若真對伏羲氏出手,內域會大亂,倒是就不是你跟伏羲氏的事了。」
「我知道,但有些人我是必須殺的!」我冷然道,誰勸都不好使。
花間月只得不說了。
恰好花間星來了,她捧著一朵荷葉,上面趴著一隻小巧的金龍,正在酣睡。
大金!
我一步上前,大喜過望。
花間星則喝道:「李十一,這是我瑤池的龍」
「妹妹,不要為難李公子,將龍還給李公子。」花間月開口,有些責怪。
花間星那個氣啊,忿忿不平道:「憑什麼啊,李十一又沒有救醒父親,他還那麼可惡,把我」
她說著實在說不下去了,太丟人了。
我才不理她,一把搶過荷葉,將大金裹得嚴嚴實實的。
這荷葉是瑤池的荷葉,青色之中夾雜著乳白色的光暈,也是一件天材地寶,尋常人求之不得。
此物裹龍,再好不過。
我收好荷葉,再次跟花間月道謝。
她輕輕搖頭,表示不必。
花間星就更氣了,總感覺自己虧大了,擱哪兒嘀咕:「遲早有人收拾你,王八蛋!」
我壓根不在乎她,轉身就走了。
這一趟非常輕鬆,瑤池根本不為難我,這多虧了花間月心善。
她絕對是我見過的最善良的女孩,以後若有機會,我必定會報答她。
離開了崑崙,我直奔中州去,去找老龍化作的山。
那是大金的機緣,也是數千年來,龍族留下來的寶藏,只有龍才能繼承。
我一路疾馳,時不時看一下荷葉里的大金,他一直酣睡,並不是療傷,而是在消化凌雲鍾乳。
他體表的金色鱗片中,都溢出了乳白色的水珠,香味之濃讓我都咽了咽口水,實在神奇。
夜半時分,我抵達了那片荒野,看見了佇立在夜空下的一座高山。
它像極了一頭匍匐著的龍,正是越州那頭老龍所化。
它可能是內域最後一條龍了,大金則是外域最後一條龍。
我落在山前,當即感覺山頭震顫起來,老龍雖然逝去了,可這座山是「活的」。
龍氣在震顫,感應到了大金的到來。
不等我觀察,龍口位置的山石裂開,竟出現了一個洞穴,直通山脈最深處。
龍氣席捲而出,化作了清風,往來吹拂。
我若有所思,將荷葉放入龍口中。
頓時,龍氣就將荷葉卷了進來,大金自然也進去了。
伴隨著轟隆隆的響聲,龍口山石滾滾,又合上了。
夜空下一切平靜了,仿佛什麼都沒發生一樣。
但我知道,大金的絕世機緣來了。
他不僅喝了凌雲鍾乳,還要繼承內域龍族的寶藏了,我無比期待,期待他再次現世那一刻。
屆時,他可能八轉了,化作了五爪金龍!
四爪金龍對應神尊實力,那五爪金龍呢?
我有個大膽的想法,五爪金龍是不是對應帝尊?
但馬上又否認了,帝尊是天神一樣的存在,五爪金龍應該還不如。
而大金五爪的時候,實際上才八轉,根據傳說,金蠶蠱的終極進化是九
轉。
九轉之後或許才能對應帝尊。
那麼,五爪金龍再度蛻變一次,將是何等模樣?
想想都心情澎湃了。
好半響我才走,離開前再次祭拜了老龍,然後去往中州城。
大金的事辦完了,它留在這裡蛻變,我很放心,我回道盟就是了。
後半夜,我回到了道盟,看著那流光溢彩的道盟大山,心情大好。
這是我在內域的家。
我步行上山,很快有師兄發現了我,驚喜叫道:「李師弟回來了!」
大晚上的,修士也是不睡覺的,個個都在屋子裡或者廣場上修行的。
這會兒自然全山沸騰,不知道多少人跑來看我,迎接我。
「十一!」山巔上,一聲嬌呼響起,玲瓏飛了下來,撲入我懷裡,一抬眼就哭成了淚人。
她肯定也知道了幼澤的事,知道我遭遇了怎麼樣的屈辱,滿眼都是心疼。
我幫她擦擦眼淚,表示沒事了。
「李白,你回來啦。」桃仙姑、虞公子等人也過來了,都鬆了口氣,生怕我出事似的。
虞公子還罵了起來:「師弟,這個仇我們太一道記下了,伏羲氏欺人太甚!」
「我以為內域人個個都是溫良平和之人,結果出了伏羲氏,簡直丟臉!」
「伏羲氏比我們有爭心多了!」
在場的浩土修士都罵個不停,也無法理解伏羲氏的行為。
我並不多說,這時明長道人來了,說無為子要見我。
玲瓏等人才散開,讓我快去見先賢。
我不墨跡,跟著明長道人去了那個道盟秘境,在湖中亭見到了無為子。
秘境中是白晝,無為子一襲樸素道袍,坐在亭中宛如飛仙之人,仙風道骨。
我恭敬彎腰:「弟子李十一,見過師父。」
無為子仔細打量我,半響才道:「你打跑了太初罪孽,可留下了什麼暗傷?」
「沒有。」我不太理解無為子為什麼這麼問。
他眼中閃過驚奇:「那你可恐懼了?」
「也沒有。」我心裡怎麼想就怎麼回答。
「奇人,真是奇人。」無為子目光如炬:「所有人都盯著伏羲琴,卻忽略了你。他們畢竟沒有經歷過黑暗動亂,就連後尊也只是個逃兵,他們不懂太初罪孽的可怕,沒有意識到你能活著回來是怎麼樣的一個奇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