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道路上,整齊的停著兩輛車。靳北此時就倚在路口的車旁,漠然的盯著三人。
蕭南還沒明白怎麼回事,就被從那人身上扒下來,緊接著冰冷的槍口就抵上了太陽穴。
九頭蛇惶然大吼:「別過來!不然我殺了她!」
蕭南抬眸,這才看到靳北。
衣著整齊,髮絲不苟,他手上什麼武器也沒拿,像是去參加宴會似的從容淡然。
靳北沒理會九頭蛇,上下打量了蕭南幾眼,看到她紅腫的臉時,瞳孔一縮,隨即望向九頭蛇:「我的人你也敢動,有膽量。」
「哼,大家都是明白人,要是膽子小,也不敢跟靳少對著幹了。」九頭蛇貌似鎮定,蕭南卻感覺到了他勾著自己脖子的手臂在顫抖。
他在害怕。
她望向靳北,後者仍是一派淡然。
卻是這樣的淡然,令九頭蛇亂了分寸。
九頭蛇的話音一落,靳北竟就這樣朝他們走了過來。
九頭蛇嚇得失聲大吼:「你幹什麼?站住!我叫你站住!你再過來我一槍崩了她!」
蕭南的太陽穴被抵的劇痛,脖子更是差點被恐懼中的九頭蛇勒斷,她看了腳步不停的靳北一眼,趁著九頭蛇的全部注意力都在靳北身上,她張口就朝著他手臂狠狠咬下去!
「啊噝!你這個臭女人……」九頭蛇大怒,本能的就要開槍,但卻有一顆子彈比他更快,噗地一聲打在他手腕上,他的手頓時握不住槍,槍頭不知怎麼的一轉,他開的那一槍,子彈竟沒入了他自己的臉側,直接貫穿了他的頭顱!
蕭南只覺得那一聲槍響幾乎在耳邊響起,震的她耳朵一陣翁鳴,隨即便落入一個寬闊的懷抱。
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石火之間,她在死亡邊緣走了一遭,靳北自始至終連神情都沒有變一下。
九頭蛇的那個下屬被制住,直接敲暈了過去扔在路邊沒人再理會。
蕭南呆呆的望著倒在地上臉上淌血的九頭蛇,腦子一片空白。
這是她第二次親眼目睹有人被槍殺在自己面前,經歷了這一場變故之後,她沒有像上一次那樣無措,只是覺得茫然。
她的世界觀,一下子被顛覆。
這些本來離她很遙遠的事情,忽然一下子占握了她的世界,除了茫然,沒有其它情緒。
有些東西,也許真的不一樣了。
靳北溫暖的手掌搭在她肩上,這次什麼多餘的話也沒說,更不可能有安慰,只有兩個與平日裡證據相同的字:「走吧。」
不知道什麼時候,蕭南身上的繩索已經全部被解開了。
蕭南木偶般被他帶進車裡,嘴角的肌肉神經的抽搐著,眼神也直直的,像嚇傻了一般。
這次周冰沒跟他們在一輛車裡,他留下來負責善後。靳北開著車,帶著蕭南先行離開。
過了很久之後,蕭南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江慕染呢?」
「江慕寒帶回去了。」
蕭南哦了一聲,又開始發愣。
又是許久,靳北沒有帶她回公司,而是直接回了別墅。
進了門,他便沒再管她,徑自去洗了個澡。
蕭南就怔怔的坐在客廳里,動也沒動。
靳北從浴室出來時,看到就是她面色蒼白的像雕像似的呆坐的模樣。
像走失了的孩子一般茫然無助。
靳北心頭一動,緩步走了過去。
剛到她身後,就聽到她用不確定的口吻問:「我是不是……再也回不去以前的生活了?」
生平第一次,靳北說話有了些許遲疑。
他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說是,她眼下的狀態,能承受嗎?說不是,卻只是欺騙。
回不去了。
這一點,他一早就知道。
沒有得到回答,蕭南緩緩低下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看著這樣沉默不語的蕭南,靳北心裡沒來由的一陣煩燥,語氣也顯得有些不耐煩:「去洗澡!」
蕭南明顯反應慢了半白,她愣愣的道:「為什麼要洗澡?」
「我不喜歡你這一身血腥味。」靳北扔下一句話便轉身上了樓。
他需要冷靜一下。
竟因為一個女人輕而易舉有了情緒波動,這可不是一個好的預兆。
二樓拐角時,靳北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抱著什麼心思,回頭看了眼客廳里的人。
蕭南又在發呆。
他步伐頓了頓,煩燥的皺起眉。
這個女人,還要發呆到什麼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