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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警告你,可不許亂來…」紀若整個人平躺在顧諾賢懷裡,有氣無力白了他一眼。
她身體現在正難受著呢!
氳氤水霧將紀若嬌軀蒸的紅潤剔透,顧諾賢看著她身上那些屬於他的曖昧的痕跡,心裡蠢蠢欲動,就跟貓兒在抓似的。「我的若若啊,你沒事長這麼好看做什麼?」
紀若用手掬起兩捧水灑到他臉上,語氣埋怨:「比我好看的多了去了,別說乖話,我這人不喜歡花言巧語。」
「你不是最好看的,但你一定是長得最對我胃口的。」顧諾賢雙腿夾住她往下滑去的小腿,這般說道。紀若並不是傾國傾城的長相,她偏清雋秀美,跟顧諾妍那種張揚的美是兩種風格。
可要命的是,她偏偏每一處都長得對他胃口極了。
她就像是一盤剛出鍋的菜,極其適合顧諾賢的口味,鹹淡合適,清脆有度,菜式精緻。怎麼看,都覺可口,怎麼看,都捨不得下筷。這樣的若若,叫他愛恨不得。
紀若徹底無語,他總有千般理由說的她啞口無言。
「好了,我給你洗澡。」
顧諾賢給她身上塗了蒂亞香皂。
「為什麼不用沐浴露?」為了分開自己的注意力,讓自己從這過於親近的姿態中解脫出來,紀若無聊問道。直到現在紀若才發現,無論是他們的家,還是顧家,亦或是臨時居住的小別墅里,都沒有沐浴露這種東西。
「沐浴露傷害皮膚,香皂好一些。」顧諾賢大手握著蒂亞款香皂在她雪白肌膚上塗抹,「女孩子,要懂得愛護自己,要知道什麼對自己好,什麼對自己不好。」顧諾賢煞有其事叮囑紀若。
懶洋洋抬起眼瞼,紀若盯著皮膚比正常男人要白皙幾分的顧諾賢,調侃說:「我記得顧總你好像是男孩子吧,怎麼,男孩子也要懂得呵護自己?」
顧諾賢給紀若塗抹香皂的手一頓,他垂眸看了眼紀若紅撲撲的臉頰,無奈嘆了口氣。「哎。小時候啊,我媽咪總把我當女孩子養,我六歲之前,睡覺都是穿女童睡裙的。那時候我媽咪沒錢,買不起好的香皂,就給我用商場最普通的橄欖香皂。後來媽咪跟爹地重遇後結婚,我們全家都養成了用香皂不用沐浴露的習慣。」
紀若第一次聽說諾大爺的童年往事,覺得挺新奇。「你有你小時候穿裙子的照片麼?」能見上一面顧總穿裙子的風情模樣,那也值了。
俊臉一黑,顧諾賢低頭咬了口紀若雪白的鎖骨。
「嗷!」紀若吃痛大叫,「你又咬我!」
「取笑我是不是很有意思?」男人目光霎那冰涼,他冷冷注視著紀若,不怒自威的神情十分唬人。紀若撇撇嘴,識相的閉嘴。
見紀若不鬧騰了,顧諾賢這才放過他。
「自己洗!」
男人將香皂放進盒子裡,突然從浴缸中起身,走到噴頭下淋浴。紀若看著抿唇寡語的男人,暗暗猜想,他莫不是生氣了?小心翼翼用餘光打量顧諾賢,男人個高,身體肌肉線條性感又充滿力量,尤其是腹部一下,更加惹眼。
紀若看著、看著…
唰的一下就臉紅了!
趕緊收回目光,將自己藏進水裡,滿臉燒紅這才降下溫度。
顧諾賢洗了個戰鬥澡,扯過浴巾隨意圍住,甩甩頭髮就走了。背影那叫一個瀟灑無情。紀若盯著他遠去的背影,心裡酸酸的想,這就是吃到嘴跟沒吃到嘴裡的區別對待,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好樣的,不愧是顧諾賢,夠無情,夠小氣!
她記住了!
等紀若磨磨蹭蹭洗完身子出浴室時,臥室已是一片黑暗。黑暗中,只有那人淺淺的呼吸聲從床上傳來。紀若撇撇嘴,心裡無端的很委屈。
她吹頭髮時故意將動作弄得很大,嗚嗚嗚的風聲在寂靜夜裡格外刺耳。
饒是如此,床上男人依舊睡的安好。
啪!
吹風機被紀若扔到地上,她扯掉浴袍,換上睡裙,火速上床。掀起被蓋,紀若目光一狠,抬腿對著顧諾賢屁股就是一腳。
砰!
顧諾賢卷著被蓋,整個人摔倒在地。
…
臥室里安靜了兩秒後,趴在地上的男人忽然鯉魚打挺起身。黑暗中,男人目光涼涼盯著床上一臉挑釁的女人,他深呼吸幾口氣,像只豹子一樣撲上床將穿著睡裙的女孩壓倒在身下。
「你敢踢我下床?」
剛才被紀若踢下床的那一刻,諾爺整個人都是懵的。「還是踢屁股!」
他其實一直在裝睡,紀若故意將動靜搞得很大,他覺得好笑又無奈。身旁床鋪塌下去的那幾秒,他還在想著要不要主動示軟,結果答案沒想出來,女孩的腳倒是先伸了過來。
被顧諾賢死死壓在身下,他明顯怒了的呼吸有些粗重,呼吸掃過紀若臉頰,痒痒的。
紀若不甘示弱瞪他,雙腳還在不安分的亂踢。「顧諾賢,你讓開,你太重了,要壓死我了!」一米八八體重74公斤的男人整個的全部壓在她身上,紀若都快喘不過氣了。
「壓死你?」黑暗中突然響起一道邪魅不懷好意的笑聲。「行,我讓你體會一把什麼叫欲仙欲死!」明顯帶著威脅意味的聲音離開紀若耳旁,紀若正覺詫異,下體忽然一涼。
接著,熟悉又陌生的觸感再次傳遍紀若全身。
杏眼瞬間放大,紀若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又一次被顧諾賢給侵犯了…後知後覺反應過來,紀若才覺得不舒服。「顧諾賢,你一個晚上要來幾次才夠?我拜託你紳士點好不好?疼…啊…」
最後的話,全消失在顧諾賢的嘴裡。
跟車上那次不一樣,這一次,他要的異常霸道。動作也變得強勢粗魯,他就像是一個索求不停的機器,在她身上來來回回碾壓。紀若在意識迷糊的那一刻,腦子裡朦朦朧朧生出一個念頭——
絕對不能踢顧諾賢屁股!
…
顧諾賢處了二十六年,一年前小小的嘗了鮮,後又禁慾一年。再次得到如此好機會,男人哪會輕易妥協?
直到凌晨一點多他才消停下來。床單早已凌亂不成形,紀若身上留下一道道曖昧痕跡,而她人,早已昏睡過去。
顧諾賢腦袋趴在紀若肩膀處,像只飽食的貓兒,慵懶又性感。抱著紀若休息了十幾分鐘,他這才將她打橫抱進懷裡,兩人再次來到浴室。
他蹲在浴缸旁邊,再次給紀若塗上香皂,認真清洗她的身體。
他全程動作都很小心,期間紀若只是不舒服皺皺眉,並沒有醒過來。給她洗好澡,顧諾賢又回房換了套被單,這才用毛巾擦乾紀若身上的水,將她抱回大床上。
他拿出早已準備好的藥膏塗抹在紀若私處,這才給她蓋上被子,然後自己去洗澡。
…
床頭燈亮起一盞,顧諾賢借著淺黃燈光凝視著紀若熟睡的臉頰,心裡異常滿足。
我的女孩…手指在她臉上輕柔撫摸,這一刻,她終於徹徹底底屬於他。
紀若眼皮子跳了跳。
「顧諾賢…」
顧諾賢微微笑,手指頓在紀若眼角旁。「…嗯?」他聲音清散,又有得到滿足跟釋放後的沙啞。紀若拍拍他放在眼角上的手,囁語說著夢囈:「嗯…休息會兒…好不好…」
從紀若臉上表情,可以猜測出她做的絕對是少兒不良的夢。
顧諾賢失笑。「好,讓你休息。」
得到他的肯定,紀若眉頭立刻舒展開來。又過了一會兒,她翻了個身,忽然一把摟住顧諾賢的脖子,整個人都滾到他懷裡來。她很瘦,在他的懷裡幾乎沒多少存在感。
顧諾賢怔愣小會兒,才笑著伸雙手環住她的腰。
燈光下,紀若瓷白小臉噙滿靜謐跟美好,顧諾賢看得呆了呆,心裡忽然一陣心酸。摟著她入眠,是他做了近二十年的奢侈夢,現在開始,每一天都可以將她摟入懷裡,這是多麼有幸的事?
心頭滿足的像是要溢出水來,還有些酸酸的。
這個晚上,顧諾賢幾乎沒怎麼睡,前半夜他在她體內溫存,後半夜他望著她柔和睡眼,忘了睡覺這回事。
——
「有新留言!」
「有新留言!」
「有新留言!」
大清早的,顧諾賢的手機一直提醒有最新留言。
沒有人去搭理手機,手機便一直鬧個不停。睫毛抖了抖,紀若睜開眼,看到晨曦照射進滿室,屋內瀰漫著一股特殊又曖昧的氣息。紀若愣了愣,她勾鼻子嗅了嗅屋子內那股揮之不去的*痕跡氣味,這才看了眼身側閉眼還未醒的顧諾賢。
他的雙手仍摟著她的腰。
紀若小心翼翼扳開那雙禁錮著自己的手,這才掀開被子赤腳踩在地上,空氣中,她赤身*,較好身軀被落地窗外的晨曦襯得更加白皙夢幻。
紀若隨手撿起地上的睡衣套上,這才赤腳走到窗戶邊,打開米色落地窗。清風從窗外吹進來,屋子裡的麝香氣味頓時消散了些。
她輕手輕腳走進浴室刷牙洗臉,出來的時候,顧諾賢仍未醒,而他放在床頭櫃邊的手機卻在發亮。
紀若打開手機,才發現需要語音密碼解鎖。
她走到陽台上連續試了好幾個密碼,都不正確,無奈之下,她只好走回床上,將手機對準顧諾賢,問道:「顧諾賢,你手機密碼是什麼?」
男人眉頭蹙了蹙,似是在分析是誰在問他問題。
早些年他也上過當,也曾被最忠心的屬下背叛過,這麼多年走來,他早已練就睡時也要保持警惕的性子。沒有人能從顧諾賢嘴裡套出機密,即便他睡著了,也沒有人能做到。
見顧諾賢眉目多了謹慎,紀若愣了愣,才俯在他耳邊說:「是我,紀若。」聽到紀若兩個字,顧諾賢眉頭微微鬆開,他張張嘴,說道:「我的若若啊!」
「我問你密碼,你叫我做什麼?」紀若準備叫醒他,這才發現手機竟然已經解開了。
她:「…」
看著顧諾賢睡熟中的臉龐,紀若心頭忽然一陣心酸。
他的手機密碼,竟然是他常說的口頭禪。而她,就是他口頭禪里的人。他總在紀若不開心或是難過的時候,拍拍她的腦袋,一臉寵溺說:「我的若若啊!」
我的若若啊,如果打斷你的雙腿就能讓你永遠留在我身邊,那我早就這麼幹了…
我的若若啊,我真的好愛你…真的,真的好愛你…
我的若若啊,你是海燕,嚮往無拘無束自由飛行…
我的若若啊,你沒事長這麼好看做什麼…
…
她才發現,他尤為愛喚她的名字。
大概自己永遠也理解不了顧諾賢對她的執念來於何處,可她也為顧諾賢這份執念跟瘋狂而震撼感動著。一個人這麼愛她,她之前到底是在矯情個什麼?
紀若,你有什麼資格對他矯情?
摸了把閃爍淚花的眼睛,紀若這才將被子給顧諾賢蓋好,握著他的手機出了臥室。
*
漠安:「eric,生日快樂!」
蘇女士:「諾諾,你今天就滿27歲了,有沒有什麼想要的禮物,跟媽咪說,媽咪絕對會給你弄到手!對了,今天準備跟若若怎麼過?」
妍妍:「哥…你又老一歲了…生日快樂!」
小弟:「哥,禮物已送到你家地下室,是帕加尼全球限量款跑車——暗神!」
爹地:「…生日快樂,恭喜你成功活到27…」
…
一群好友跟家人全部發來了祝福簡訊,紀若手指飛快閱讀完所有簡訊,微微蹙起眉頭。
她先生的生日,她竟然不知道!
紀若一拍腦瓜子,趕緊回房重新換了身得體的連衣裙,又畫了個還算精緻的妝,一頭鑽進廚房。沒來得及給顧諾賢準備禮物,那就做份愛心早餐吧!
電視裡在播放早間新聞,紀若將頻道調到娛樂頻道,這才進廚房去製作早餐。
「男藝人吳樾腹部中多處刀傷,現已住進c市第一人民醫院,持刀人為圈內另一l姓女藝人。據了解,受傷原因是l姓女藝人撞見吳樾與另一y姓女歌手上床,一時受了刺激,用吳樾家水果刀刺傷吳樾。y姓女藝人身體多處受傷,現住在另一家私人醫院,具體消息,等待下次報道!」
聽到這消息,紀若趕緊關掉爐火。她掏出手機登錄微博,才發現這件事昨晚凌晨三點多就已在微博上曝光,現在連l姓藝人跟y姓藝人全名都給查了出來。
原來,兩天前吳樾一時耐不住寂寞邀請英婭來家裡,目的是什麼不需明說,無非就是那檔子事。恰巧處於半退圈狀態的凌菲不打招呼去找吳樾,發現了兩人的姦情,多日來工作上的不如意,加上對吳樾愛而不得的怨恨跟憤怒,致使凌菲一時失控,拿著吳樾家的水果刀刺了吳樾三刀,又一刀劃傷了英婭的臉。
據說,英婭臉部受傷嚴重,很可能會留下疤痕。也就是說,英婭會毀容。今天一早,凌菲被警察帶走,估計要坐幾年牢。
紀若放下手機,只覺得荒唐。這件醜事一曝光,三人前程多半都毀了。
「你在想什麼?」
趿拉著拖鞋下樓,顧諾賢見紀若盯著手機發呆,用手指敲了敲她腦門。紀若將手機扔給他,「打開微博,自己看。」
聞言,顧諾賢乖乖照做,他飛快翻了翻網頁,眼裡沒多少情緒。「這圈子就是亂,各種妖魔鬼怪都有。」紀若瞪他,顧諾賢趕緊換上一張討好面孔,他低頭將她摟在懷裡,呢喃道:「我的若若啊,這麼看來,你真好。唔,如果性格再討人喜愛點,床上多主動點,那就更好了。」
紀若:「…」
「你腦子還沒醒,找打是吧?」她一揚手裡的菜刀,有些得意,「信不信我讓你今天也上醫院去躺幾天?」紀若目光下移,盯著男人下體,目光不懷好意。
顧諾賢下體一涼,趕緊鬆開紀若。「我去刷牙洗臉,你做飯!」
他飛快走開,走到旋轉樓梯口,又扭頭看了眼她。
「怎麼了?」紀若不解,「我臉上有髒東西?」顧諾賢盯著紀若看了兩秒,沉沉說道:「你是不是忘了跟我說什麼了?」
紀若:「說什麼?」
「你看我手機了。」顧諾賢指指餐桌上自己的黑色手機,目光有點點期待光芒。紀若順著看了眼手機,這才明白顧諾賢在期待什麼。
「生日快樂!」
紀若笑唇上揚,格外瑰麗燦爛。
顧諾賢眉目彎彎,「謝謝。」他哼著小曲兒上樓,心情雀躍極了。紀若看著他背影,無奈搖頭。這死傲嬌,明說不好嗎?想要一句生日快樂,非得拐幾個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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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下樓時,顧諾賢身上已褪去睡袍,換上一套紅色西裝。顧諾賢絕對是紀若見過的,最適合穿紅色西裝的人,他這人可妖孽可高冷,可慵懶可漠然,還真是個極怪異的人。
故此,紀若不由得多欣賞了兩眼他的風華外貌。
她家男人,倒是挺帥。
「過來吃飯。」
「好。」
顧諾賢滿心歡喜走到餐桌旁,看到桌上食物,眼裡笑意跟著加深。桌上擺著一個愛心蛋糕,上面放滿了紅色小櫻桃,此外還有一盤擺成『i—love—u』的烤火腿,love的正中央是一個煎蛋。
「抱歉,沒來得及準備禮物。」
「沒事,我很喜歡你做的早餐。」顧諾賢心裡是真感動,雖然紀若沒有為他準備禮物,但有這份心,他已經很滿足了。將女孩拉入懷中,深情款款吻上紀若的眉眼,顧諾賢這才放開她。
紀若笑笑,頗客氣地拉開餐椅。
「尊敬的顧先生,請用餐。」
紀若做了個請坐的姿勢,男人依言坐下,打開餐巾紙放在身前。紀若親手將刀叉放進他手裡,然後才坐到側旁位置。「唔,我很少烤蛋糕,味道不好,你可不許嫌棄。」
顧諾賢眼含笑意睨著紀若,率先用刀切了筷蛋糕。嗯,有點硬。「不錯,蛋糕雖然難吃了點,但好在櫻桃還是那個味。」
紀若:「…」
「有的吃就不錯了!」紀若嘴巴一撇,低頭吃東西。顧諾賢笑笑不語,低頭慢條斯理吃早餐,等紀若抬起頭來時,才看見盤子中的蛋糕已被顧諾賢一掃而光,只有兩三顆櫻桃還在盤子裡。
「不是不好吃嗎?」紀若清冷杏眼裡終於染上喜悅。嘴上說著不好吃,下嘴速度那叫一個風捲殘雲。
她又一次見識到諾爺的傲嬌個性。
所有傲嬌的人,皮骨里都藏著一個悶騷的靈魂。
顧諾賢將最後兩顆櫻桃也一併送進嘴裡,他吃完,放下刀叉,拍拍自己圓鼓鼓的肚子,像只飽食的饕餮。「唔,我的若若真好…」他腦袋靠在餐椅上,眼睛微眯著,又道出那句紀若常聽的字眼。
聽到他這話,紀若鼻子有些酸。
一份蛋糕就讓他心滿意足了,他的心還真是容易滿足啊。心臟怎麼酸澀的痛呢?紀若微微垂頭,她用右手摸摸左胸口,眼裡有淚花在閃爍。狠狠一閉眼,紀若將眼淚全部憋回眼裡,壓下心裡的酸意,紀若再次抬頭看向顧諾賢。
「這就滿足了?」她問,假裝的一臉雲淡風輕。
顧諾賢咂咂嘴,閉眼回答說:「生日有你親手做的早餐,有家人朋友的關心,我還身體健全的活著,還有什麼不滿足?」顧諾賢睜開眼,目光從天花板掃到紀若臉上,定定看著她白皙精緻臉頰,顧諾賢微微一笑。「最重要的是,你就在這裡,就坐在我身邊,就在我觸手可及的地方,如此還不滿足,就太貪婪了。」
都說他心大,其實,他也就貪圖這點。
老天爺,我這點小貪念不算奢望吧,我這僅有的願望,你可不能將它們帶走啊!
被顧諾賢用真摯深邃的眸看著,紀若實在是找不出反駁之語。所愛所在乎之人全都健在,他還完好,還有什麼不滿足的?輕呼一口氣,紀若用餐巾擦擦嘴,起身說:「今天你生日,顧先生,陪我約會吧!」
約會二字,讓顧諾賢呆了呆。
對上紀若明媚動人的淺笑,顧諾賢心裡一暖,生出期待來。「等著我!」風風火火跑上樓,顧諾賢打開衣櫃。這裡是臨時住處,只置辦了四五套衣物,他找了一套看起來最顯休閒的灰色襯衫換上,又將精心打理過的頭髮放下來,弄成蓬鬆朝氣感,這才下樓。
顧諾賢從沒跟人約會過,以前見到街上小情侶,他心裡總是有幾分羨慕的。那些人打扮的那麼朝氣向陽,他這個在黑暗裡生存久了的人,也想要嘗試一次。
紀若見到他時,微微一愣。顧諾賢取下了眼鏡,三七分長發全部放下,長劉海蓬鬆蓋住他眉頭,讓他整個人看上去都年輕了幾歲。他本就長得英俊,如果不是那盛氣凌人的氣勢,他看上去真的不像是二十七的樣子。
奈何,這男人氣勢天生強大,眼神又銳利帶冰刀子,氣質又穩輸,總是給人沉穩世故的腹黑感。
紀若晃了幾秒鐘的神,這才笑著說:「這樣很好。」聞言,顧諾賢眼睛一亮,有那一瞬間,紀若在他身上看到了大學生的影子。
「顧諾賢,你有上過大學嗎?」紀若想,這樣的男子出現在大學校園裡,那一定是最亮麗的風景。顧諾賢一臉無所謂表情,「沒有,我是文盲,小學一年級都沒念完。」
紀若吃驚了。「那你會不會覺得很遺憾?」
顧諾賢深深看了她一眼,漠然搖頭,「有舍有得,想要得到最想要的,就要捨棄其他無關緊要的,這很公平,沒什麼遺憾的。」倘若他一直中規中矩念書,他是不可能也沒有能力尋找到紀若的。
紀若是他追逐生命跟未來的動力,想要找到紀若,想要保護紀若,才是他最在乎也最想做的事情。
這一刻,她在他眼裡看到了滿滿的自己。「你最想得到什麼?得到了嗎?」
顧諾賢意味深長笑笑,「你猜!」
「走吧,出去晚了會被烤熟的!」他轉移話題。
兩個人攜伴出了屋,顧諾賢要開車,紀若卻提議坐公交車。他有多少年沒坐過公交車了?仔細想來,似乎七歲過後就沒再坐過公交車了吧,都快忘了坐公交車的滋味了。
「行,依你。」
兩人並肩走出別墅區,一路上有認識紀若的人,紛紛朝她指指點點。顧諾賢嫌麻煩,拽著她進了別墅超市買了兩頂情侶帽,有了帽子的遮掩,一路上火熱打量的目光倒是少了些。
但,兩人氣質身高打扮擺在那裡想不惹人矚目都難。
「嘖,這些人眼光倒是不錯,知道你是整條馬路上最好看的女孩。」顧諾賢單腳倚靠公交牌,雙手環胸,神色頗為得意。紀若無語,「你怎麼這麼自戀?」
「因為我有自戀的資本。」顧諾賢目光微亮盯著他的資本瞧,心比晨曦更燦爛。顧諾賢音量不小,周遭一些等車的人聞言,都朝他二人直瞅瞅。
紀若腦袋躲在公交牌後,十分後悔帶顧諾賢來坐公交。
「車來了!」
一大媽吼了聲,飛快地奔到還未挺穩的車子前。
顧諾賢護著紀若,以免她被眾人傷到,兩人上了車,車上只有一個位置。顧諾賢在所有車友不滿的目光下大搖大擺坐在那唯一的車椅上,眾人看著他,心想,這男人真不疼老婆。
紀若對此並沒有什麼不滿,她握住扶手,一樣站的很穩。
「老婆!來,坐我腿上!」
諾大爺扯開嗓門喊紀若,他拍拍腿,一副痞子模樣。所有人都看向紀若,紀若忽然不爭氣臉紅了,她低著頭走到顧諾賢身邊,被他一把扯到懷裡。
美人入懷,顧諾賢愉悅的想哼小曲兒。
「老婆,你今天準備帶我去哪些地方玩?」
紀若想了想,準備說帶他去逛遊樂園,體味一下童年樂趣,誰知舌頭一抽,紀若劈頭就來一句:「帶你去逛窯子…」
顧諾賢:「…」
車友:「…」
一群人瞪大雙眼看紀若,沒看出來這水靈靈的小姑娘生活這麼豪放,還帶老公去逛窯子!後知後覺回味過來的紀若悔得腸子都青了,她沒事幹嘛拉這瘟神來坐公交?
看吧,這一緊張就出糗了吧…
「逛窯子好,逛窯子好,我這輩子還從沒逛過窯子。」顧諾賢抱著紀若的腰,天真無邪問道:「我聽說,現在那些淫窩裡可以玩np,是不是真的?」他故意將聲音放得很大,有意為難紀若。
紀若用腳跟踢了顧諾賢小腿一腳,顧諾賢哎喲一聲,又嚷了句:「我說了下午回去就滿足你,你別急啊!」
紀若:「…」
她多想起身指著顧諾賢鼻頭破口大罵,但她不能,現在網絡發達,她這頭剛罵完人,說不定五分鐘後全c國的人都該知道了。
她忍!
滿車人時不時拿餘光瞥這對沒羞沒臊的小兩口,一些小年輕乾脆發微博稱——
公車現奇葩夫婦,妻子高呼帶丈夫去逛窯子!
…
下了車,紀若悶頭走在前面,不願搭理顧諾賢。
顧諾賢一臉沉默跟在她身後,見紀若後背挺得筆直,走起路來那叫一個昂揚正直,不知怎的,他想到了幾十年前一部老動畫片裡,一個叫唐老鴨的動漫角色。
那鴨子走起路來,屁股永遠翹挺,昂首挺胸的樣子,跟紀若如出一轍。想到這怪異一幕,顧諾賢笑的肩膀都在聳。
大概是察覺到了顧諾賢在笑,紀若忽然轉頭,一臉平靜看著他。男人立馬抿緊嘴唇,一臉漠然面無表情,哪兒還有半點笑意。
紀若冷哼,「我們回去!今天沒法繼續玩了!」她甩甩手,作勢就要往回走。
這次顧諾賢真的嚇到了,他趕緊上前一把抱住她,在她耳根軟磨硬泡。「若若,不氣了好不好,是你自己先說帶我去逛窯子的…」
紀若瞪他。
「好好好!要不你咬我一口撒撒氣,這事就這麼翻篇,好不好?」
紀若沉默了一會兒,說道:「你低頭。」
顧諾賢乖乖低頭。
紀若今日穿著平底鞋,足足比顧諾賢矮上接近三十公分。她踮起腳跟,非常迅速吻上顧諾賢嘴唇,顧諾賢吃驚,忍不住得意,這懲罰好!他腦子裡剛說了個好字,嘴唇忽然傳來一陣痛意。
「唔!」
顧諾賢伸出舌頭添了舔下嘴唇,有血腥味。
紀若用手背一抹嘴,眼裡這才有了笑意。
*
兩人都是喜歡玩刺激運動的人,進了遊樂場,紀若買了火箭升空、海盜船、摩天環車、跳樓機、過山車等五個項目的雙人票。兩人最先玩的是火箭升空,直衝上雲霄的那一刻,紀若跟著吼了好幾嗓子。解開安全帶走下機器的那一刻,好多人腿都軟了,然而紀若跟顧諾賢依舊十分淡定。
「再玩過山車?」
「好!」
兩人馬不停蹄趕去坐過山車,並排坐在一起,狂風從耳旁吹過,將兩人頭髮吹得狂亂。紀若看著顧諾賢凌亂的劉海,忽然說了句:「辛虧你沒帶眼鏡。」
顧諾賢嘴角噙著如沐淡笑,風輕雲淡的模樣不像是來坐過山車的,倒像是來賞光的。玩遍所有項目也沒找個真正刺激人的,兩人這才索然無味離開遊樂場,打出租去了市區。
*
站在人潮擁擠的繁華街頭,兩人頭頂烈陽,額頭都在冒汗。
顧諾賢走到冰櫃前,買了一份抹茶味的冰激凌跟冰凍礦泉水,他撕開冰激凌包裝,將它遞到紀若嘴前。「謝謝。」紀若單手拿著抹茶冰激凌,倒沒那麼熱了。
「下面去做什麼?」
「去商場吧,那裡涼快些。」
「好。你是壽星,你今天的所有消費,我全包了。」紀小姐大手一揮,頗為闊綽。
顧諾賢笑著應好。
「先申明,太貴的東西我是不會給你買的。」買了她會肉疼。大手掌拍了把紀若的肩膀,顧諾賢點頭道:「好!」
他面對她的任何要求,似乎永遠都是好。
兩人進了大商場,空氣陡然降下十幾度。紀若掃了眼商場指示牌,領著顧諾賢直奔三樓,那裡是奢侈品首飾區。琳琅滿目的商品看得紀若眼花繚亂,那誇張的標價更是讓紀若望而止步。
一副悠閒模樣的顧諾賢走到專櫃欣賞世界特級名表,自從上次紀若在商場被江詩丹頓的店員鄙視之後,顧諾賢便將自己家裡所有江詩丹頓的手錶都捐了出去。
所謂愛一個人,就是尊重並欣賞她的喜歡,厭惡並敵視一切輕視瞧不起她的事物。
今天顧諾賢手上戴的是百達翡麗款手錶,雖不是最貴的,但絕對是最符合他氣質的。瞧見他手上的表,專賣店的店員都滿臉堆著笑,態度那叫一個熱情。
兩人走到愛彼專賣店櫃檯前停下,顧諾賢掃了一眼一塊鐵黑色鑲鑽手錶,目光多了絲喜愛,他瞥了眼身後跟著的紀若,想著女人那嗜錢如命的性子,便將那份喜愛很好地藏在眼底。
目光移開那塊被他在心裡定下的手錶,顧諾賢繼續欣賞其他手錶。
紀若跟在他身後,無意間看到那塊表,便移不開眼了。
鐵黑色的手錶,第一瞬間就讓她想到顧諾賢,那冷冽的氣質,除了顧諾賢大概沒有第二人夠格佩戴它。手錶價格標在櫃檯下方,被盒子遮住了,紀若看不到。她手指在櫃檯上敲了幾下,說道:「麻煩將這塊表拿出來給我看看。」
聽到這話,顧諾賢眼裡閃過一絲驚訝。他扭過頭,見紀若指的正是自己相中的那一塊,心裡既是感動,又無奈。她的眼光果然是好的,一眼便相中了最適合他的手錶。
想到前幾日在雜誌上看到的這塊表的價格,那對紀若來說可是要割肉的天價。顧諾賢不知該如何開口阻止紀若。
「好的。」
紀若只戴了一頂帽子,店員一眼就看出了她的身份。
聯想到上次紀若微博曬出所有百達翡麗手錶的土豪轟動事件,店員心裡樂開了花。滿臉堆笑取出那塊手錶,店員很熱情的介紹起自家手錶象徵的就是奢華、是身份、是品味…
她巴拉巴拉一通,紀若根本就是左耳進右耳出。
她戴著店員提供的一次性特質手套,摸了摸那塊鑲鑽八角手錶,這款表不同於店裡其他手錶,這家店的手錶一直以粗狂野性著稱,但這隻手錶卻顯得十分細緻精美。
八角形表殼,鐵黑色外形,淺藍色水鑽,淡藍色尖針,怎麼看都很美。
「這個,多少錢?」紀若想著這塊表戴在顧諾賢手腕上的場景,就忍不住心悸。她要買下它!只因它是全場唯一一款適合顧諾賢身份跟氣質的手錶。
聞言,店員笑容更大了。
她彎身打開櫃檯,準備揭開盒子去看價格。一隻大手奪走紀若手中那塊表,顧諾賢將表放回櫃檯,說道:「這表我不喜歡,我們看看別的吧!」
「我覺得它一定很適合你,你試試好不好?」紀若不知道這表的價格,固執的將表給顧諾賢戴上。
白皙手腕不算精壯,戴上這塊精細完美的腕錶,讓他整個人都更添低調奢華跟高貴。紀若眼裡閃過喜意,「我買了!」女孩擲地有聲,顧諾賢心臟被擊中,無論紀若買不買,有這句話便已足夠。
「紀小姐,這款表是全球限量款,全球僅售五塊。售價為——」
「3200000人民幣!」
紀若狠狠被震懾住了,手抖跟著抖了抖。顧諾賢握住她的手,不讓她在外人面前失態。艱難吞了口唾沫,紀若眨眨眼,不確定問道:「你剛才說多少來著?」
「320萬,人民幣。紀小姐,請問你還買嗎?」店員臉上始終笑著,她在剛才紀若給顧諾賢戴表的那一刻就已經認出了顧諾賢的身份,顧諾賢跟紀若一起拍的雜誌這段時間正大火,她家正好有一本。
她想,為了拴住顧諾賢這位大金主的心,紀若一定會買的!
320萬是個什麼概念?腦子裡頓時冒出一串零,紀若默默數了數,似乎是…七個數…
她為難了,她不是買不起,她只是…
作為一個財奴,要下多大的決心才能買下這樣一塊天價手錶!
「這位小姐,這塊表我們不要,麻煩你收起來。」顧諾賢摘下那塊表,將她遞還給店員。店員笑臉一僵,但還不至於失去風度。她點點頭,伸出雙手去接過手錶。
就在這時,一隻玉手擋在兩人中間。
紀若搶過那塊表,忽然將包往櫃檯上一扔。
「買!」
她幾乎是抖著嘴皮子買的。
顧諾賢眯眯眼,那一刻,他心裡真真切切滑過一道名為震動的東西。若是一個敗家女送他一塊手錶,他眉頭都不會抬一下,可他家這麼愛財的若若竟然能割肉為他買下一塊320萬的天價手錶,他心臟都抽動了。
何為愛?
她可以為了一塊於他來說可有可無的東西,割肉放血,這就是愛!
「若若…」
「你別說話,我怕你勸我兩句我就後悔了。」紀若掌心蓋住顧諾賢的雙唇。顧諾賢眼神一柔,徹底安靜了。紀若從包里掏出卡,遞給店員,說:「刷吧!」
「好。稍等。」
紀若聽到刷卡機連續響了七次,她的心也跟著抽了七次。顧諾賢全程沉默注視她,目光柔得能滴出水來。
「紀小姐,請輸入密碼。」
刷卡機遞到紀若面前,紀若指尖顫了顫,按下六個數字。
見刷卡機上出現成功付款四個黑字,紀若心裡忽然閃過一絲悔意,媽的,她是傻了才會買下這塊表!要不不買了?她扭頭掃了眼顧諾賢,心一狠,忍住了。
「紀小姐,您的手錶。」
紀若一把搶過精美的購物袋,一手牽著顧諾賢的手,拉著他飛快出了專賣店,兩人一口氣跑出商場。
站在烈日熾陽下,顧諾賢看著一臉肉疼的紀若,不解問道:「跑什麼?」
「我怕再在店裡多待一秒,我就會後悔!」
顧諾賢被紀若這話一噎,他呆了呆,朝她伸出手掌。紀若看著他的手掌,緩慢地將購物袋遞到他手裡,「你要好好疼它,這可是我用血汗錢換來的。」
顧諾賢:「…」
打開盒子,顧諾賢取出手錶,遞給紀若。「幫我帶上。」
紀若一臉虔誠,用雙手接過那價值320萬的稀罕玩意兒,小心翼翼給顧諾賢戴上。見手錶戴在顧諾賢手上是真的好看,紀若心裡這才舒服了些。
------題外話------
被跟我說一個明星還不買起一塊表,要知道,若若是個節約的女孩子。為了給阿爹買藥,她之前賺的錢幾乎都給了神秘人買藥。
所以財奴,是生活決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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