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流月癱軟在地,渾身汗毛豎起,驚駭地望著那位梁上君子。
他何時出現?又在房頂呆了多久?
看那服飾,他莫不是那位秋少爺?
那密室內的九十九個心臟……
楚流月冷汗涔涔,身體顫抖不已。良久,她鼓足了勇氣,結結巴巴道:「秋……秋少……爺?」
樑上那位正是桃花灣秋家莊秋辰少爺!此時他正斜倚在樑上,目不轉睛地看著那個幾乎要把自己的骨頭抖散的女孩兒,嘴角掛著一抹戲謔的笑容。
楚流月見他不說話,不由地閉上了眼,帶著哭腔道:「求……求求你……放過我。」
秋辰眉一挑,點了點頭,道:「這句話她們也說過。」
楚流月的身子又是一哆嗦。
秋辰忍不住哈哈一笑,但這笑聲聽在楚流朋耳朵里卻如鬼魅一般。
秋辰道:「睜開眼。」
楚流月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地睜開了眼。不過這一次,她似乎想通了什麼,身子漸漸停止了顫抖,那眼中的恐懼之色,莫名地消褪了一些。
秋辰眼中閃過一絲異色,他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在她左耳上稍作停頓,復問道:「姓名?」
楚流月道:「楚流月。」
話音未落,楚流月的手中突然出現了一把匕首,眨眼交睫之際,那匕首如離弦之箭,殺氣騰騰地刺向秋辰胸口!
秋辰臉現訝然之色,似乎並未想到楚流月會主動發起攻擊。他冷笑一聲,眼中閃過一絲譏色,道:「雕蟲小技。」
那柄急飛如箭的匕首距他胸口寸許時硬生生地止在了半空,他輕輕打了個響指,那柄匕首竟掉轉方向,貼著楚流月的臉頰直飛而過,「奪」地一聲扎入紅木床頭,手柄顫抖不已。
楚流月急向門邊撲去,秋辰冷哼一聲,身子輕掠下樑,轉手便將楚流月抓了回來,抵在牆壁,牢牢禁錮著。
楚流月咬牙道:「你想幹嗎?」
秋辰低著頭不住嗅著,溫熱的氣息噴在那滿是冷汗的脖頸上。秋辰冷笑道:「你幾個月沒洗澡了?」
絲帛撕裂的聲音響起,那藏在懷中的玉器類全都嘩啦掉落,發出清脆聲響。其中幾個玉扳指甚至還滾到了門邊。
楚流月只覺身前一涼,驚羞之餘急忙用手去遮擋胸前風光。
秋辰卻強行將她手扒開,邊看邊嘖嘖搖頭,突然,他似是一怔,疑道:「魚骨?」
楚流月的右面鎖骨周圍,刺著一條烏黑猙獰的魚骨,醜陋之餘還帶著些恐怖。
秋辰皺了皺眉,轉而又似想通了什麼,道:「怪不得來偷東西,原來你是東海灣人?」
楚流月兩頰通紅,雙目怒瞪著秋辰,咬牙道:「我可是邪魔貓尊的斂財好手,你若是殺掉我,貓尊定會將你撕成碎片!」
秋辰哈哈大笑,但那笑容轉眨消逝,一雙眼睛變得陰狠無比,只聽他冷道:「那你就替我向那隻貓問聲好吧。」
話罷,秋辰衣袍無風自起,那雙本禁錮著楚流月的右臂突然滲出了灰而硬的毛髮,指尖變得又尖又長,泛著灰色寒氣。
楚流月又驚又駭:「你是妖?!」
秋辰的嘴角滲出了一顆尖牙,冷光閃爍。驀地,他伸出了那隻手,尖銳如刀的指甲刺進了楚流月的胸口。
血,立即順著手指漫了出來。
楚流月只覺胸口傳來一陣撕心疼痛,渾黃液體浸泡心臟的畫面在腦中來回閃現。
在這生死之際,楚流月也不知哪來的力氣,提膝奮盡全力向上一頂。
膝蓋,重重頂在秋辰的胯下。
秋辰悶哼一聲,眼中閃過一絲痛苦。他手上力道一松,楚流月趁機逃離。只是她跑了沒半步,便聽身後疾風大作,身子被人橫抓而起,猛地摔向了窗外。
窗外,庭院深深,竹隨風動,柳隨風擺,院角的幾株小桃樹,送來陣陣馨香。
賓客早已散去,只餘下一片狼藉。不過在某一桌上,還坐著兩人,品酒談笑,賞月吟風,好不自在。
這兩人正是秋辰好友,臉上有道傷疤的喚作傅尹,另一人寬眉方臉,名喚作王安才。
楚流月自窗外飛出,直落到這兩人面前的桌子上,推倒兩壺酒,壓碎幾疊盤。她忍著疼痛,抬臉對二人驚叫道:「妖啊!那人是妖啊!」
楚流月手指的方向,正是那間新房。二人先是一怔,相識一眼後竟哈哈大笑起來。
楚流月心下一涼。
傅尹仰頭一灌酒,把酒杯一扔,大手捏住楚流月胸前那片柔軟。未等他有所言語,王安才便人笑問道:「感覺怎麼樣?」
楚流月怒極,抓起殘盤先向這隻手刺去。
傅尹顯然未料到楚流月反應如此迅速,速度稍慢一點,手背上便多了一條血口。
楚流月咬牙道:「我早晚要把你這隻手剁下來餵狗!」
傅尹一怔,哈哈大笑。他將楚流月身子一轉,笑道:「王兄,這丫頭不合我胃口,還是送給你吧。」
王安才一把捏住楚流月的雙足,將其中一隻褪去鞋子使勁揉握著,笑道:「我跟傅兄愛好不同,你愛胸前一片風光,我只愛這雙足幽香。」
王安才說著便要湊上鼻子。
楚流月心口泛上一陣噁心,道:「既然你喜歡,我就讓你吃掉這一雙鞋襪!」
「嘭」地一聲,門兀自打開了。
清冷月光下,秋辰站在門前,一雙眼緊盯著楚流月,目光陰冷。
王安才道:「既然秋兄出來了,這丫頭還是還給主人吧!」
王安才用力往楚流月足上一推,楚流月便向著秋辰方向直飛而去,憑任她如何掙扎,仍是改變不了這道力度。
「嘭」地一聲,楚流月落在了秋辰腳邊。她剛想有所動作,一張臉竟被秋辰狠狠地踩在足下。
楚流月心裡雖害怕至極,但嘴上仍不服軟,嗤笑道:「看你這般生氣,莫不是那貨被我撞得不頂用了?」
話音一落,她的身子突然被秋辰一腳踢起,下一刻,秋辰的手便如鐵般緊箍著她的脖頸。
雙足,漸漸離開了地面。
楚流月雙手緊扒著那隻大手,強笑道:「果真是了,不頂用了。」
手上力度加重,離地越來越遠。
楚流月漸漸無法呼吸,腦中閃過一絲絕望:
「罷了,果真是逃不掉了。」
就在即將陷入黑暗時,她眼角餘光突然瞥見秋辰嘴角那抹冷笑,心中突然崩發出強烈的怨念,憤怒,不甘。
「不!絕不可以就這麼死去!」
楚流月垂下的突然手動了動,伸進腰間抓出一物,運足氣力,猛地塞進了秋辰的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