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雪地,狗拉雪橇的速度,比騎馬快得多。
十幾條田園犬,拖著兩架雪橇,雪橇上坐著兩個軍卒,還放置著糧草等物資。
隨著一聲鞭響,雪橇就在冰冷的雪地上,留下兩道淺淺的轍印。
由於是沒怎麼經過訓練的田園犬,蘇明哲只讓這些細腰犬拉了一刻鐘,就讓它們休息一會。
如此持續了兩個時辰。
一上午的功夫,雪橇已經跑出了四十多里路。
到了下午。
大家配合默契,等到天黑時,距離咸陽城已經有近百里。
在晚上夜宿官舍時,曹無傷找到蘇明哲,滿臉擔憂道:
「主人,咱們這速度是不是有點太快了?按照現在這速度,怕不是二十天內,就能抵達!」
「是有點快了,今天還在磨合呢,就跑了近百里,以後每天怕不是能跑一百五六十里路!」
蘇明哲想了想,這才講道:
「既然如此,從明天開始,我們只趕路三個時辰,大約八十里路,剩下的時間,全部用來訓練!」
到了第二日。
休息了一夜的三千條狗,精力異常充沛,在午時還未結束時,就已經拉著隊伍行進八十餘里。
兩千多里路,蘇明哲本來預計,至少要過了元宵節,再趕到雲中郡。
蘇明哲不得不開始減少趕路時間,上午趕路,下午練兵。
在過年前,蘇明哲勉強把五百人訓練成型。
狗狗們提前了月余時間,把大家拉到了地頭。
當雲中郡的守兵見到援軍來得這麼快,頓時軍心一震。
有人連忙通知守將。
不多時,守將蒙恬趕來,見到蘇明哲的第一眼,就是感覺這廝好年輕,好俊俏啊!
接過蘇明哲的將牌和調令後,蒙恬這才溫言笑道:
「你是沛縣緝捕蘇頌?月初在咸陽接到的徵召令?」
「正是!」
蘇明哲抱拳行了一個板板正正的軍禮。
蒙恬再次暗贊了一聲,這才開口道:
「你這次馳援雲中郡,提前了一半多的時間抵達,按照秦律,當記軍功一個。另外,你這些『狗車』不錯,本將軍徵用了,再記你一個軍功,如今升你為五大夫,為我軍中衛尉,如何?」
「多謝將軍!」
蘇明哲也沒想到,自己不過是趕個路而已,就連升兩級,這可真是比打仗還輕鬆。
他卻不知道。
最近因為大雪封路,雲中郡數縣接連被圖安偷襲。
作為守將的蒙恬,就算及時接到線報,也無法做到及時支援,這就導致雲中郡各縣損失嚴重。
現如今,蘇明哲竟然弄來了『狗車』,雖然只有五百具,但是也可以幫上大忙。
給蘇明哲升完職,蒙恬就開始正式通知道:
「蘇衛尉,軍情緊急,我這裡就不多留你了,接下來,你把狗車交接一下,就帶兵布防臨河縣吧!」
「喏!」
蘇明哲問清楚了位置,立刻領了將令,前往兵營點兵。
作為衛尉,加上五大夫的爵位,蘇明哲實際上能統帥五千人。
但是如今戰況危機,處處都缺少人手,蒙恬也不可能給蘇明哲一個滿編,讓他真統帥五千人。
像其他衛尉、都尉,若是單槍匹馬趕過來支援,蒙恬頂多給分給他們三四成,甚至兩三成兵馬。
而蘇明哲屬於提前到達,加上『狗車』這個神兵利器,蒙恬對蘇明哲印象不錯,就給蘇明哲撥付兩千兵馬,加上蘇明哲自帶的五百部曲,湊夠兩千五百人。
蘇明哲點兵結束,就在本地人帶領下,前往臨河縣布防。
臨河縣,說是臨河而建,其實是建在了黃河以北。
雖然縣城在長城以南,但是大半縣境都在長城之外。
換句話說,臨河縣並不在長城的保護範圍內,有相當一部分縣境,都凸了出去。
圖安國偷襲的時候,第一個攻打的縣城,就是臨河縣。
蘇明哲趕到臨河縣時,就見城內已經沒多少人了。
「小五子,你剛才不是說,臨河縣有一萬多人嗎?」
蘇明哲神識展開,發現整座縣城內,頂多一千餘人,還都是婦孺老弱居多。
趙五就是領路的本地人,聽到蘇明哲問話,無奈苦笑著解釋道:
「將軍,這一個月里,圖安已經來搶過兩次了,縣裡的百姓不是退到了後面郡城,就是被圖安人劫掠走了,剩下的百姓,全都是老弱婦孺走不動的。」
蘇明哲聽了,目光一沉,沉默了片刻,就吩咐道:
「凌安,你帶著小五子,統計一下目前本縣還有多少人,直接每人發三十斤粟米!」
凌安,是蘇明哲的官奴之一,平日裡沉默寡言,幹活卻極為可靠,當即點頭領命。
趙五一聽,卻猶豫著勸道:
「將軍,咱們也不過帶了兩千石糧草,這些都是兄弟們一個月的口糧。若是發給他們,怕是剩下的不足以讓兄弟們支撐到下個月啊?」
「誰說要支撐一個月了?」
蘇明哲身上煞氣慢慢凝聚,目光冰寒:
「周勃,你立刻帶著探馬查探圖安人的聚集地,三日內必須回報。曹無傷,這幾日你帶隊加緊訓練,最遲五日後出發,我們攻打圖安!」
「喏!」
周勃和曹無傷對蘇明哲的武力值,有著難以想像的信任感,當即領命。
圖安擁有控弦之士五萬,加上老弱婦孺,總人口超過二十萬人,在戎狄九部中,也算是數一數二的大部落。
不過。
對於蘇明哲來說,就算圖安人數再翻上一倍,對他來說,也猶如屠雞宰狗一樣,沒有任何難度。
他唯一需要考慮的就是:木秀於林,風必摧之!
大秦如今已經形成了固有的貴族階級,蘇明哲作為新人,如果太冒頭,必定會引來諸方針對。
如果始皇帝已經駕崩,蘇明哲對此也無所謂。
不過,如今祖龍尚在,蘇明哲多少要給祖龍一點面子。
他這次前來圖安,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把玉漱公主搶過來。
就在蘇明哲圖謀圖安的玉漱公主時,圖安人也在謀劃著新的偷襲時機。
當大雪封路時,不僅會給秦人帶來了困擾,就是對圖安人來說,也不是什麼好事情。
當寒冷到來,就會引起水土凍結,進而引發河流乾枯,草原退化等一系列問題。
而對於遊牧民族來說,草原就是他們的命根子,一旦草原退化,就意味著牲口減膘,度不過寒冬,進而引發一連鎖的反應。
所以,當大雪出現時,絕大部分戎狄都會南侵農耕民族。
周勃得令,帶人深入草原,開始探察圖安國的信息。
圖安人也得到了雲中郡新的布防。
其中臨河縣兩千五百人的守軍,在圖安人眼裡,那就是盤中菜,可以手拿把掐。
這一日。
周勃回報:
「主人,圖安人共有五座城池,互相間隔至少在五百里以上。最靠近臨河縣的一座城池,叫做『喜安』,圖安國國主目前就住在這裡,城內有近十萬人,控弦之士大約兩萬!」
蘇明哲一聽,圖安國主就在喜安,眉梢升起一陣喜意:
「那就打喜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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