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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草端著盤糕點站在蔣娉婷的右手邊,蔣娉婷捻了塊芙蓉糕咬了一小口,邊翻著手中的話本冊子,不可置信地問林書茹:「就這個?」
林書茹點點頭,面帶微笑回應她道:「就這個。」
蔣娉婷一頭霧水:「請問這種破東西為什麼要帶回給他?」
林書茹同樣擺出一副不解模樣:「這還得你去問他。」
蔣娉婷「嘩」地一聲將那話本合了上,抖著書頁問林書茹:「這該是大老爺們兒看的東西,你怎麼會有興致看?」
林書茹目光一頓,突而問她道:「怎麼,最近跟韓家走得挺近的?」
蔣娉婷一愣,不自然道:「怎麼突然問起這個。」她捋著一道髮絲勾到耳後,又將兩本話冊整了整,轉頭遞給她的丫頭,用連貫的動作躲閃著林書茹的眼神。
林書茹輕聲笑了起來,「若不是跟韓家那位公子走得近,袁亦儒又怎麼能找得上你、托得了你。」
蔣娉婷凌了林書茹一眼,抿抿唇,將方拿起還未來得及咬過的那塊芙蓉糕又扔了回盤中,繃著臉拍拍手,道了句:「沒趣,走了。」說完,便就帶著丫頭急匆匆地走了,好似火燒屁股一般。
芳草眨巴眨巴眼,瞧著被蔣娉婷扔回盤中的點心,又眨巴眨巴眼,瞅了瞅撩起放下後微動的門帘,問:「姑娘這是將人氣走了?」
林書茹笑著搖搖頭,指了指被碧婷放在那頭桌案上的小包袱,邊道:「我哪有本事氣了她,她那是被羞走了的。」
碧婷隨著林書茹笑,將那包袱取來,放到林書茹床頭邊,拆了包袱,裡頭是個黑漆檀木的匣子,雕的蟲魚鳥雀栩栩如生,單看這手工就知這匣子價值不菲。
林書茹不覺納悶,她與袁亦儒頂多算個點頭之交,怎會有人捨得送個這樣體面的東西給並不相熟的人?
而且,按蔣娉婷的原話,袁亦儒似乎並沒有想要林書茹知道這物件是他所送。這就更令人想不通了,難道這袁家二少手裡頭閒錢太多,不弄出去點,揣在手頭上燒得慌?
林書茹匪夷了一陣子,越想越奇怪。除了這匣子安神香,更奇怪的是袁亦儒托蔣娉婷來討要話本冊子。
當初林書茹拜託沈紹延去尋話本冊子時,的確也沒在事後將買這兩冊本子的銀錢貼補回去,主要也是因為林書茹以為沈紹延會自己貼給袁亦儒。可今日袁亦儒能來要,說明沈紹延可能還真沒貼過,卻也不定是沈紹延和袁亦儒的關係太好,沒緊要過這幾錢東西。如果是這麼說,那這兩本書就算是袁亦儒借了給林書茹的,如今還回去倒也無可厚非。
可是這都一年多時間了,又不是本多值得珍藏的書,怎麼這頭如此大方的袁亦儒,又在另一頭顯得這般小氣呢。
林書茹越想越想不清楚個中究竟,只好結束這沒有線索的盲目探究。
這些天來睡得並不好,又離著午時尚有一個多時辰,正好試試這安神香小憩一下。
碧婷從沈氏那拿了個掐絲琺瑯雙耳熏爐過來,依著王善家的的指點,將蔣娉婷帶來的安神香熏了起來。這香十分清淡,是一種輕柔綿軟的晨起花香,帶著朝露的清新味道,聞著讓人頓覺心情舒暢,神思也跟著鬆懈下來。
王善家的心道這侯府來的,果真是個好東西。正想著,聽得外頭有人通傳,王善家的忙拘了動作直了身站到一旁。
丫頭打起帘子,林二爺頭一低進了門來,瞧見屋裡頭不止有林書茹的兩個貼身丫頭碧婷、芳草,還有個沈氏旁的王善家的,眼神閃爍幾下,不自然地咳了咳。
不過轉念想想,有個沈氏那頭的人在也好。王善家的是個聰明人,待會兒定會聽出他話語中暗藏的幾分意思。沈氏總該要知道些自己的心思,不過遲早的差別。而他又沒得耐心同她多說幾句,還不如讓這帶著管事婆子幫著去傳個話也好。
「父親。」林書茹的聲音極是虛弱。她佯裝著動作輕緩地掙扎了兩下,林二爺皺了眉頭忙道:「躺著,躺著。」
林書茹也沒真想起來,聽他一說,忙又躺回去了。
芳草端了張太師椅來放到林書茹床邊,林二爺便坐了下來。
父女倆相對坐著,卻是兩相無話,雙方都別過了對方目光望向別處,屋子裡一時間相當靜默。
人與人之間,太過於客套便是疏遠。當林書茹初初穿來這個世界穿成林書茹時,她很感激上天給了她這麼個繼續生活於世的機會,更感謝這一世有父有母。曾經,她最大的願望便是好好的侍奉雙親,而如今卻全然沒有了這樣的心境。
她無法用超脫於一切的大愛,來對待這個終年對自己和疼愛自己的母親冷漠疏離,甚至有時還帶著些不屑的父親。
沉默中,林書茹頭腦昏昏,起了些睡意。
林二爺倒是精神著,琢磨了半晌,清清嗓子儘量模糊字裡行間透露出來的意思,對林書茹說:「二房的嫡出孩子就你一個,父親總是要為你尋個好前程的。」
沒頭沒尾,林二爺突然說了這番話,林書茹心頭不覺警惕。
她幾乎沒指望過這從來不對自己有多上心的林二爺會掏心掏肺的為她掙個多好的前程,林二爺這話若是拿去哄林畫茹,倒還能信上幾分。
林書茹且聽著,面上不動聲色,想著尚有大奶奶顧氏真心實意的為她著想,還有沈氏將她捧在心尖尖上,外加林老太太對她發自心底的疼愛,林書茹眼中便浮出了真心實意的笑。
這笑太過真誠溫煦,扎得林二爺心裡頭有些慌亂。他咂咂嘴,良久後問林書茹:「有句話說的好,有得必有失,有失必有得,……」林二爺想說,要得個好前程,總得要有些覺悟才好。
林書茹聽他的話越說越不對勁,交握的手緊了緊,目中的懷疑神色一閃而過,林二爺倒是什麼也沒發覺。
林二爺還想著要說點什麼,林書茹突然打了個呵欠。
自這個呵欠一打起來,便開始沒完沒了。
林二爺蹙了眉頭,一肚子牢騷,對這沒個半點儀態的嫡女更是不喜了。
碧婷見林書茹暗暗朝她使了個眼色,忙解釋道:「姑娘這些日子精神頭不好,方才忠勇侯府的小姐帶來些安神香,老爺進屋前剛巧點了,姑娘如今困著,想來該是這香起效了。」
林二爺聽著點點頭,見林書茹一臉睏乏,心裡頭擰得慌,好半天都沒說話。
果然還是太急了些,想著便往林書茹這來了,這才碰了個不巧。
林二爺微微撇了撇嘴角,一副不耐煩的模樣。隨後深深吸了口氣,起身正欲說聲讓林書茹先好好休息著,等她精神頭好些了再來同她說,才一張嘴,卻突然卡了殼。
林二爺愣了愣,轉頭朝那裊裊生煙的掐絲琺瑯雙耳熏爐看去,眸子裡滿滿的驚疑不定。
「這,這……」林二爺連著說了兩個這字,卻扯著尾音沒有下文。
林書茹裝困裝得真暈了頭,眼皮沉沉,勉強打起精神應付林二爺道:「父親,……怎麼?」
林二爺指著那掐絲琺瑯的雙耳熏爐,問她:「裡頭燃的安神香是那蔣小姐拿了來的?」
「嗯。」林書茹疲乏地回答。
林二爺掃眼瞧見另一側案台上,放著那裝有安神香的黑漆匣子,目色越來越沉,眼珠子骨碌碌轉了兩轉,像是終於尋出了什麼線索。
「睡吧。」林二爺急不可耐地出了門去,臨走時匆匆同林書茹說了這麼一句。
林書茹淡淡地應了聲好,朝芳草招招手,碧婷和芳草一人扶著她,一人鋪陳好枕被,服侍她睡了下去。
碧婷將王善家的送出門,便聽王善家的道:「姑娘這些日子睡不踏實,怎也沒跟太太提過?」
碧婷道:「姑娘說困了就補覺,反正日裡夜裡也沒什麼工夫可做。若是跟太太提,怕讓太太白擔著心,自是不許我們說。」
王善家的嘆了口氣。
一陣風緩緩拂過,帶起兩人衣著上附著的淡雅薰香,碧婷抬起袖子聞了聞,同王善家的笑道:「這倒真是個稀奇東西,聞著清淡,味兒倒是綿長。」
沈氏在屋裡頭做著針線,見王善家的回來,忙連珠炮的問:「怎麼去得這麼久?姑娘屋裡有什麼事情?怎的不許我過去瞧瞧?」
王善家的直笑:「姑娘是想讓您好好歇會兒。」
頓了頓,王善家的又道:「方才二爺過去瞧姑娘了。」
沈氏聽著高興:「瞧了多久?」
王善家的道:「也沒坐多久。主要是點了安神香,姑娘聞著起了效,困得厲害,二爺不好多待,便說著等下回姑娘精神好些了再過來。」
沈氏的臉立馬就拉下來了。
半晌後,沈氏問:「身上什麼味兒,怪好聞的。」
王善家的笑:「蔣小姐帶來的安神香的味兒,奴婢只在屋裡轉了圈就蹭著了些。」
沈氏沖她招招手,王善家的行前半步,沈氏又細聞了會兒,點頭道:「這味兒聞著舒心,那蔣小姐倒是個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