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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藝術長廊回來後,辛菲就有些悶悶的,之後的行程也因此取消。
回來的時候,小區的物業將一份包裹交給穆明軒簽收。他接過,看了眼收寄地址,竟是英國倫敦。
穆明軒似乎早料到會有東西寄過來,神色淡然的將包裹丟到了車後座。
小小瞅了瞅旁邊的包裹,抬眼又去瞧穆明軒。穆明軒這時只是抬眼看後視鏡里的辛菲,似乎有話要說,卻在見她一直抱在懷裡的相簿和速寫本後,沉默了。
回到家後,辛小小也格外的懂事,抱著穆明軒給她買的禮物就悄悄回到了自己房間。她像是知道,大大有話要對媽媽說。
「辛菲,元旦後我要去趟美國參加一場學術交流,想帶你一起去。」
「恩。」
辛菲並未覺得驚訝,反而神情呆呆的,她坐在沙發上,連頭也沒抬。穆明軒輕嘆,走到沙發背後,彎身從背後抱住她。
辛菲嚇了一跳,剛側頭,穆明軒就在她額頭上吻了一下。
「意思是,就算你家人不同意,我們便直接到拉斯維加斯結婚。」
「齊……」
那個名字還未喚出,穆明軒已經鬆開她,淡笑道:「到時候也帶上小小,順便去度蜜月。」
這夜,辛菲躺在床上無眠,她不知為何,自從在工作室看到了那張照片後,整個人都陷入迷茫。
起身打開床邊的檯燈,她從抽屜里拿出之前帶回來的相簿和速寫簿。她翻開相簿,裡面雖然只有一張雙人照,但總覺得自己和這個人以前肯定很親密,不然也不會這般毫無忌憚的把奶油抹在他臉上。可,為何齊皖為什麼只是說,這人是她在巴黎美院認識的一個老師?
齊皖,齊皖……辛菲搖了搖頭,她發現自己對這個名字也越來越模糊。齊皖不是一直都在她身邊嗎?為什麼突然覺得好陌生、好空虛?
她蹙眉,一手拂過照片上男人不耐煩的俊臉,最後將指尖停在了速寫本上。
從回家到現在,她都不曾打開過,像是內心深處一直有個聲音在說,不要打開。她依稀記得裡面記載了一些很痛苦的回憶。
辛菲猶豫了一下,指尖划過封皮,卻還是翻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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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倫敦市轉晴這幾天裡,也迎來了中國的上元佳節。
原本這節日也就在唐人街盛行,如今見公爵府里也添加了一絲喜紅氣息。
因為置備婚禮,公爵府上上下下也開始忙碌起來。倒是,作為新郎的齊皖卻悠閒的不關己事,懶懶地坐在後院的梅園裡,品齊蒙剛帶來的紅酒。
而,老公爵也叫了一個保鏢隨在他身旁,明面上似乎在保護他的人身安全,可暗地裡確實監視他的一舉一動。
齊蒙睨了眼杵在一旁的Archer,就托著下巴對對桌拿著高腳杯玩的齊皖小聲報告道:「二哥,你讓我給小小選的生日禮物已經寄過去了。只是不知道,她會不會喜歡。」
齊皖輕「恩」了一聲,沒說話。齊蒙見他神色淡淡的,也看不出在想什麼。於是,又問:「你難道不擔心辛菲嗎?她現在可能把你都給忘記了。」
說到這裡,齊蒙明顯聽到齊皖冷笑了一聲,然後就聽他突然說道:「如果真的能那麼輕而易舉的忘記,何必在分開了這些年後繼續糾纏。老四,你的思維還真是和小時候沒兩樣,太單純了。」
「單純?」這話怎麼聽在耳朵里,像是在罵他蠢啊。齊蒙不爽哼唧,心想:你們這些談過戀愛的人就聰明啊,一個個還不是被耍的跟丟了魂似的。
嘴上卻又問:「您老就這麼篤定她離不開?我可是有打聽到那個心理醫生訂了三張飛往美國拉斯維加斯的機票。至於去那邊的目的,不說你也應該猜到了吧。」
也不知是因為齊蒙的消息突然,還是齊皖一時沒回過神,手裡的酒杯倏地的跌落在草皮上,紅色的酒水流了一地。
「二哥。」
齊蒙見他神情古怪,便叫了他一聲,齊皖眉頭蹙起,就瞪了他一眼。
「話說完了?」
「還沒了。」齊蒙雖見二哥臉色鐵青,卻還是硬著頭皮把之前齊川交代的辦了:「就是大哥不能來看你,讓我給你帶了禮物。」
說著,他從皮衣口袋裡將一個拳頭大的木方形盒子推到了他面前:「說是以後你能用的上。」
齊皖低眉看了一眼,忽而嘴角勾起,就將那盒子收在了自己的上衣口袋裡:「替我好好謝謝齊川。」
「哦,對了,還有個優盤,Ann讓我轉交給你,說好在之前做了備份,還說要是下次叫她來公爵府,就死給你看。」齊蒙吐了吐舌頭,又拿出一個藍底銀邊的優盤。之前見Ann一臉兇巴巴的表情和那隻裹著繃帶的右手,就知道肯定是來這邊受氣了。
「太受歡迎了也是個問題,女人實在是種恐怖的生物。」
齊皖拿起優盤,端詳著,似乎能透過這迷你的外殼看見裡面的東西:「是啊,女人是很恐怖,正需要身為男人的我們去馴服。」
說著,他一手握緊優盤,就對齊蒙笑道:「之後的事,你就等著看好戲吧,我會讓全世界都知道,她的歸屬只能是我。」
看著滿眼自信的二哥,齊蒙有點晃神,經過了一系列的匪夷所思,這是又回到那位邪氣腹黑的齊二少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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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皇室那邊有事,公爵不在,齊蒙也趁機鬆了口氣,能不見祖父就不見吧,反正他只是來給齊川他們跑腿的,要是真和祖父面對面吃頓飯,還真不怎麼相處。
齊皖倚在二樓的陽台石欄上,望著齊蒙開的藍色小跑從古銅的大門駛出,轉眼消失在山坡的拐角。他想起了之前齊蒙匯報的事,水褐色的雙眸也在這一刻變得深沉,撐在石欄上的雙手緊握。
就在此時,身後傳來了幾聲優雅的腳步聲,一雙玉臂從後面環住了他結實的腰腹,女人嬌媚的聲音也隨之響起。
「皖,剛才我見你與齊蒙在後院似乎聊的挺開心的,都說了些什麼?」
「兄弟之間的小事。」齊皖隨意一說,也沒拉開身後的艾莉,反而轉身靠在石欄上低眉看她,嘴角勾笑:「有那麼想知道?」
夕陽西下,最後一縷鵝黃色的光線從山間跌落,齊皖背對著,恰巧將整張英俊的臉隱沒在背光之中。艾莉定定地看了他許久,如何也瞧不出他眼裡的情緒,不免悻悻。
「你愛說不說,我可沒拿著槍指著你。」
齊皖低笑,抬手用指節滑過艾莉妝容姣好的臉側:「你現在不是正把我軟禁在這裡嗎?這難道還不算是強人所難?」
艾莉臉色一下子變了,原本故作溫柔的神情轉眼就變得憤然,她一手揮開了齊皖的手,冷聲:「強人所難?你真以為我非你不可?別太抬舉自己了,我這都是為了配合我祖父!」
「是嗎?」齊皖太了解艾莉的性格,她永遠都要做那隻高高在上、昂首挺胸的白天鵝,就算自己內心有多渴求某樣東西,也不會低頭索要,甚至為了顏面和尊嚴,可以割捨那份沒有任何利用價值的欲求。
當然,從兒時起,齊皖就知道艾莉對自己的不一般。只可惜她好面子,從不會主動向他示好。甚至之後的交往對象,也必須是對她百依百順、唯命是從。因此,那種將她奉為女王的戀情通常短暫,一個正常男人怎麼會忍耐如此一個女人將自己整天踩在腳下。
說來,艾莉出生的這三十年裡,也只有對齊皖拉低過自己的身段。可,齊皖卻並不領情。
他也就這麼幾句話,便激起了艾莉對自我的保護。當然,他是為了不讓艾莉再追問齊蒙前來的目的而故意說的。但,這也不排除他想激怒她。
「那這樣更好,我們各取所需。」
齊皖將雙手插`入格子西褲口袋裡,繞開了艾莉,往屋內走去。
艾莉站在陽台,看著最後的光線隱沒在山腰,一切似乎轉向了黑暗,她反而怒極反笑道:「你說的沒錯,但你也知道我有個壞習慣,自己用過的東西就算毀了,也不會轉手他人。」
話語落定時,齊皖腳步頓了一下,而他放在褲子口袋裡的雙手也握成了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