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皺了皺眉,默默收回目光,明顯不想多生事端。
誰料下一秒,那人突然來到他身前。
其速度之快,縱是武元境的他也反應不過來,若是想殺他,可謂輕而易舉。
「……」
男子臉色微變,連忙從礦車上下來。
「晚輩扎西無嶺,見過前輩!」
「無需多禮,我就問個路,千沙城怎麼走?」
「從這裡往西一直走就到了。」
「多謝。」
說完,顧盛酩身形一閃,便已消失得無影無蹤。
身後的扎西無嶺鬆了口氣,又繼續驅趕著拉車的兩人。
「快點,就你們這速度,天黑都到不了千沙城!」
「要是賣肉的老闆收攤了,這個月的錢你們一分都別想拿到。」
「……」
如此情形,在漠域可謂無處不在。
比起其他大域,這裡的社會十分落後,甚至可以說還處於奴隸社會。
沒有像樣的城邦,只有大大小小的部落盤踞在各個資源點,各自為政。
而顧盛酩要去的千沙城,也不過是一個隨著交易而發展起來的小鎮。
在這片資源稀少的沙海中,弱肉強食的法則展現得淋漓盡致……
「哥,這個地方很奇怪,靈氣質量極低,連南海域都比不上。」
路上,顧盛安好奇地問道。
這半年來,他們遇到的生靈大多數只是玄天境,基本上很難碰到合天境的存在。
就算遇到,實力也不堪入目,簡直像是殘缺品。
而這裡的天地法則也很怪異,靈石中蘊含著大量的雜質,呈現出來的樣子就是剛才扎西無嶺身下礦車裡的那些赤色晶體。
說著,顧盛安還拿出一枚靈石,隨手就捏碎了。
不過在捏碎的一瞬間,竟然還發生了劇烈的爆炸。
要知道正常的靈石自成一體,十分堅硬,除非其中的靈氣被吸收,不然很難被破壞。
而且就算強行破壞,也不會發生爆炸,只會變成一堆粉末。
看著手中滾燙的殘渣,顧盛安不由得發出靈魂拷問:
「這真的是靈石嗎?」
看他一臉懷疑,顧盛酩笑著解釋道:
「這就是比下品靈石更低一等的劣等靈石,也叫赤石,之前我在凡間見過,有些人拿來當炸藥使。」
「這玩意蘊含的力量十分混亂而且狂暴,吸收了難道不會爆體而亡?」
「你沒看到剛才那個奴隸差點炸了?」
「哦……」
回想剛才看到的一幕,顧盛安還以為是此地的環境太殘酷,現在看來,並非如此。
他們這半年來一直在趕路,沒有關注太多的消息,自然也不怎麼清楚這些事。
——準確的說,是這半年裡壓根沒遇到多少活的生靈。
說起來,漠域作為滄溟界第二大的域,生靈數量卻是倒數第二,也就比南海域多一點。
當然,這裡所說的生靈,肯定不包括那些沒有修為和靈智的魚類。
畢竟這些東西,不在萬族之列,就像你不能把一棵普通的樹也算作一個生靈一樣。
它們有「靈」這種東西嗎?顯然沒有,真要定義的話,它們只能叫作生物。
咳,話題扯遠了,言歸正傳哈。
總而言之,漠域是個很荒蕪的地方,這裡幾十年不出一個機緣,上萬年不出一個強者。
其他大域的人懶得管,這裡的生靈也不需要那些人來管,就連滄溟帝宮的人也很少踏足此地。
久而久之,這裡就成了這副模樣——落後,荒蕪。
這裡每天都有人因為飢餓而死去,每天都有人曝屍荒野,每天都在打仗……
「哥,這個地方,給我的感覺很不好。」
顧盛安似乎看到了什麼,不由得皺了皺眉。
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只見上百具支離破碎的骷髏被狂風從沙海中挖了出來。
風一吹,這些枯骨又被黃沙掩埋。
「……」
顧盛酩收回目光,並沒有多說什麼。
關於漠域曾經發生的事,他在天道史書上看到過。
這一切,都是人族自己造的孽。
最初的時候,漠域還不叫漠域,而是叫蒼域,有山川百岳,有繁華古城,有一望無際的森林……
但是,弒神級戰艦的出現,將這一切化作了灰燼。
據天道史書記載,那一日,爆炸的光芒照亮了整個滄溟界,其產生的震動更是險些將滄溟界震碎。
別說漠域,就連東邊的龍域和北邊的黑域都受到毀滅性的重創。
僅僅一次攻擊,就將一方大域夷為平地,可想而知,九級戰艦的威力究竟有多恐怖。
也是從那以後,弒神級戰艦才被稱為禁忌,成了人族壓箱底的最終底牌。
思索間,顧盛酩已經看到了遠處的風沙中有幾個黑色的影子,像是某種建築。
靠近後,那確實是建築。
只不過這些建築實在過於簡陋,就是簡簡單單的一個四方體,除了門啥也沒有。
倒是街道上人挺多的,一眼望去差不多有上千人。
這些人有的在擺攤,有的在賣奴隸,有的在賣馴服的妖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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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交易的貨幣都是赤石,基本都是靠車拉著,要麼就是奴隸背著。
並不是沒有儲物戒或者納靈袋,而是赤石裝進去會爆炸,畢竟顧盛安就試過。
不僅如此,他還吃過這玩意,說是一股沙子味。
至於沙子是什麼味道,顧盛酩就不知道了,他又沒吃過。
……
很快,兩人來到千沙城外落下,徑直往街道上走去。
兩邊的小攤大多數都是賣一些長相奇怪的靈植,不過看起來乾癟癟的,毫無食慾。
而那個最熱鬧的攤位,則是在賣風乾的妖獸肉。
「沙牛肉,賣沙牛肉!」
「三百五十塊靈石一斤,錯過可就沒有啦!」
就算是如此昂貴的價格,依舊有人爭先恐後地想要買一小塊。
看得出來,在這個鳥不拉屎的鬼地方,連吃肉都是一種奢侈。
望著逐漸瘋狂的人群,顧盛安嘆了口氣,給顧盛酩傳音道:
「哥,還好咱們早就辟穀了,不然來這就是找罪受。」
顧盛酩贊同地點了點頭,作為一個從小到大不愁吃穿的人,他根本不敢想像會有人為了一塊風乾的肉吵的不可開交。
就在兩人準備離開的時候,一個小傢伙吸引了他們的目光。
那是一個蹲在角落裡啃乾糧的小孩,對方的臉又黑又髒,手臂上還有一道猙獰的傷疤。
不過吸引他們的不是對方的悽慘,而是對方的修為。
「武元境一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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